邓遥和林义郎这次却没有半分犹豫,紧跟在朱三家身后走进正殿。厉秋风看了一眼倚在柱子上的司徒桥,见他如丧考妣,全无此前狂傲的模样。他心下仍有疑虑,低声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你先进到殿内。切记不要离开刘先生太远,若有古怪,他会护得你周全。”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紧紧盯着司徒桥,知道他心下对此人颇为忌惮,生怕这人故弄玄虚,背地里下毒手,要留在殿外监视此人。是以点了点头,举着火把走进了大殿。
慕容丹砚走进正殿之时,殿内已被火把照得一片光明。她见众人围成一圈,似乎正在瞧着什么东西,心下颇为惊奇,便挤了过去。
厉秋风站在正殿门前,冷冷地盯着司徒桥。司徒桥原本对厉秋风极为忌惮,此时却是浑不在意,口中喃喃说道:“破解了此处机关的那人,本领十倍于我,就算我找到了诸葛阵法,却也不是此人的对手。我心愿已了,你若是想杀我,尽管动手便是。”
厉秋风冷笑一声,道:“你若是想捣鬼,我定然一刀取你的首级。如若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话音方落,忽听得正殿之内传出一声惊叫,正是慕容丹砚的声音。厉秋风大惊,暗想刘涌、清风道人这等高手也在殿内,慕容姑娘又怎会受到如此惊吓?他心下焦急,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斗然伸出,正抓在司徒桥胸口的“膻中”穴上。司徒桥立时全身酸软,被厉秋风拎着走进了大殿。
若以武功而论,司徒桥自然不是厉秋风的对手。只不过他再不济,却也不至于被厉秋风一招制住。只不过他沮丧之下,心下痛不欲生,没有丝毫抵抗,这才被厉秋风擒住。
厉秋风提着司徒桥跃入大殿,却见众人围成一圈,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看不到慕容丹砚,以为她已遭了毒手,心中一疼,右手随手一掷,将司徒桥扔在地上。这才大步走到众人身后,伸手将挡在身前的邓遥和林义郎推开,强行挤了进去。
火把映照之下,却见地上坐着一个人。这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脑袋垂下,面容尽被长发遮住,看不清是男是女。他的身前还有一人歪斜着躺在地上。这人却是一身黑衣,脑袋已变成一个骷髅头。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站在刘涌身边,看着地上的两人瑟瑟发抖,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想来慕容丹砚见到地上这两个人,才会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倒并非是被人偷袭。
刘涌见厉秋风挤了进来,沉声说道:“厉兄弟,我进殿之后,便瞧见这两个人一坐一卧,情形甚至是诡异。我走近二人,一直没有什么异常。”
厉秋风俯下身子,仔细看着盘膝坐着的那个白衣人。片刻之后,他右手拔出绣春刀,用刀轻轻拨开覆盖在那人脸上的长发,露出的却也是一个骷髅头。
慕容丹砚又是一声惊叫,颤声说道:“这、这两个、两个都是死人……”
邓遥冷笑了一声,道:“咱们都不是瞎子,不用你提醒也看出这两个都是死人。”
厉秋风收回长刀,又蹲下身子,左手火把靠近那黑衣人,仔细看了半天,这才站起身子,对刘涌说道:“躺在地上的这个黑衣人,十有**便是姚广孝。”
众人心下一凛。这一路走来,遇到无数诡异之事,都是姚广孝当年的布置。原本以为到了静心寺内,定然是机关重重,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才能找到姚广孝的尸身。想不到进入大殿之后,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此人。众人心中惊疑,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厉秋风的判断。
厉秋风见众人面带狐疑,接着说道:“世称姚广孝为黑衣宰相,是因为此人一向身穿黑色僧袍。成祖皇帝登基之后,赐姚广孝官职,他也只穿黑袍上朝。这尸体身穿黑衣,与百年来的传说相符。而且我方才翻检了一下尸体,他脸上的肌肉虽然已经烂尽,不过颏下的胡须仍在,论年纪也与当年的姚广孝接近,想来定是姚广孝无疑。”
刘涌知道厉秋风为人谨慎小心,又在锦衣卫当差多年,查验尸体的本事确是人所难及,心下便信了这黑衣人便是姚广孝。他长叹一声,口中说道:“姚广孝当年何等威风,想不到竟然终老于此。任你名臣大将、奸贼巨恶,终是难逃一死。”
厉秋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姚广孝可不是善终,他是被人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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