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板知道孙不器是个在校学大生,耳根子比较软,也富有同情心。他本想用“苦计”博取同情心,让对方乖乖的就范,“主动”撕毁协议,但是看到乖巧懂事的女儿,心疼自己的小模样,马上泪如雨下,老泪纵横!
女儿出生以来,他既当爹又当妈,时时刻刻琢磨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奶爸,一千多个没有早晚的日日夜夜,一千多个思念、怨恨、痛苦夹杂的日子,都被女儿稚嫩的动作,奶声奶气的安慰所熨平。
温老板赶紧擦干女儿的泪水,挤出一张笑脸,哽咽着说道:“娇娇不哭,爸爸没有哭,刚才在和孙叔叔开玩笑呢。”说完话,求助似得望向孙不器。
孙不器抬头看着天花板,唯恐低头的时候,眼泪会流下来。
前世,弟弟做心脏手术的时候,他没有哭,要安慰父母,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父亲患糖n病的时候,他每天笑嘻嘻地和母亲科打诨,戏称这是小病,是“富贵病”,代表咱家的日子好了!
前世女友离开的时候,孙不器帮对方打包好行李,付完出租车的车费后,还给司机一部分小费,特意关照对方:一定要开进“前”女友新租小区的里面。女孩行李太多,来回搬运不方便。
他目视着出租车缓缓地离开,直至融入了车的海洋,仍然不愿意离去,仿佛依然能看到车内的情况;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内,孙不器也没有流泪,因为知道流泪毫无意义。
总有一句话让你泪流满面!孙不器被父女相濡以沫的场景感动,心脏被小女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击中,再也没有巧计得逞的洋洋得意。
温老板安慰好娇娇,温柔地看着女儿,一步三回头的走进隔间里。
他伸出右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刚才让你见笑了!正式介绍一下,鄙人温破虏,家父在东北服役时,正好赶上珍宝岛事件;我出生后,他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原来是军人之后,怪不得不敢轻易毁约。
孙不器忙伸出手,郑重的自我介绍,“我叫孙不器,是琼大英语系的学生。温大哥,咱俩的名字很有缘啊,都是生僻到极点。”
两人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把破烂的音像店,当成了庄重的人民大会堂。
温破虏憨笑着自嘲,“朋友们都叫我温大嘴,好多事情都败在我这张“破”嘴上,把不住门!你叫我大嘴,或者温大嘴,刚才的事情……”
孙不器连忙阻止,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诚恳的说道:“大嘴哥,同学叫我sd,也有人叫我孙君子。刚才的事情,我也有错,咱们就此揭过把。这笔生意,还是按照市场价走,不然我于心不安。至多别人赚100,你赚我80就是了,不过一定要保证质量啊!”
货物没有到手,如果温破虏给孙不器假冒伪劣商品,或者直接赖账,后者也毫无方法。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一线!
不为这个原因,孙不器也要为可爱、可怜的小姑娘娇娇考虑,狠不下心肠,对单亲奶爸步步紧*;相反,他不但撕毁对自己有利的协议,还主动做出让步,让出一部分利润。
温破虏本想拍胸脯承诺,刚才的协议依然有效,但是想到流稀少、生意困难的店铺,养女儿的巨大花费,硬生生的把话闷在喉咙里。他发出一声魏然长叹,紧紧地握住孙不器的手不撒开。
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秦琼卖马,杨志卖刀,无异于在战场上,士兵卖掉自己的兵器和护具。
孙不器刚才表现出对女儿娇娇,发自内心的喜爱和善意;温破虏引对方为知己,大谈音像店几年前的辉煌,现在的生意冷落。
从开门做生意的那一刻,他就不卖假货、水货,只卖正版商品;铺子的生意从繁荣到惨淡,依然初心不改,坚持了整整五年。
但是市场变化无情,本来生意兴隆、日进斗金的音像生意,现在越来越难做。大家要么买10块钱三张碟的一次性盗版碟片,要么去网络上找免费的音像资源;
忠实的顾越来越少,有的货都压了两年。对于电子产品来说,库存周转期为70天,如果卖不出去,就是赔本赚吆喝;可是他连赔本的机会都没有,原价50的片子,半价25块都乏人问津。
孙不器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大倒苦水的温破虏,推开对方不是,不推开也不是,真是哭笑不得。两人才第二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明显有点交浅言深,怪不得有绰号叫“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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