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放开,她连忙拉开距离,两个女人抱作一团,实在是有点别扭。
楚霏发泄过,止住了眼泪,吸一吸鼻子,还有点抽抽噎噎。瞥见林甘蓝退让了三米远,泪眼朦胧朝她招招手:“躲那么远干嘛?我不会扯你的衣袖擦鼻涕。”
林甘蓝忍俊不禁:“你平时跟个铁娘子似的,实在是想不到你会哭。”
她恍然想到,楚霏的资料上写着,她今年也才二十二,是国防大学的尖子生。
楚霏揪着作训服的袖子,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嘟囔:“这么多年,我要是老哭哭啼啼,哪能走到这里。”
“奖励你一条烤鱼,好不啦?”昨晚的火还没熄灭,林甘蓝在附近拣了几根干柴,丢进火堆。
楚霏点头,目光在林甘蓝线条优美的侧颜流连,沉沉开口:“我一向习惯了独来独往,所以性子比较冷,你以前是不是特讨厌我?”
林甘蓝摇头,抽出一把柳叶刀剔去鱼鳞,把鱼串上树枝,头也没回:“不啊,我只讨厌祝芷月。”
“李绵绵暗算了你,也不讨厌吗?”
“她没犯规,有什么可讨厌的。”
楚霏“哦”一声,沉默了。
林甘蓝把烤鱼架支好,席地坐到了她身边,手肘碰碰她:“哎,你年纪不大,怎么养成个老成持重的性子?”
“你知道禹舟山这个地方吗?”
“不知道,你家乡?”
楚霏点头:“很穷很穷的地方,到现在都没通公路,每次回家都要翻山越岭,走上两三个时才能到镇上。村子里没有学校,但我爸很有远见,他觉得我聪明,跋山涉水送我出去上学。”
“我爸一直接送我到八岁,我就开始自己去上学,顶着晨星出门,踏着月光回家。好在我争气,回回考试都拿第一,体育也好。十岁那年,去县里参加少儿太极拳,被师傅看上,挑了去,后来考上了国防大学。”
“仔细算一算,我离开禹舟山已经十二年了,期间,一次都没回去过。”
林甘蓝皱眉:“为什么?”
楚霏一摊手:“我想衣锦还乡,有能力改变禹舟山,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刻苦努力,人家早早睡觉了,我还在熬夜苦读,人家还在睡懒觉,我已经起床练拳了,可……”
“我本来想,这次能加入野狼战队,就回家报喜,但我现在是没这个机会了……”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忍着,不落下来,眼底弥漫了一层深切的绝望。
加入野狼,对林甘蓝来说,是孩子的消息,是和厉晋远并肩作战;对于楚霏来说,是回家……
林甘蓝主动抱了抱她,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人儿,其实有些削瘦。
“楚霏,你才是蠢货。无论什么样儿,你都可以回家。你爸妈一定在家盼着你。”
楚霏声音还带了哭腔,迟疑不定:“可是……我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这次多好的机会,也没抓住……”
“傻瓜,当父母的最大心愿,一定是儿女开心,而不是想他们必须做出什么成绩,好让家里人沾光!”
楚霏犹疑:“可是……为了供我走出禹舟山,爸妈吃了很多苦……”
“可是个屁啊!你回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一直是他们的骄傲,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我眼里,你也是个特别棒的人,长得漂亮身材靓,能打能摔身体好,一手太极拳出神入化……有的选,我才不愿意你当我的对手呢!”
楚霏又惊又喜:“真的吗?”
林甘蓝忍不住翻白眼,这妮子知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外表那么酷一个妹子,居然内心自卑到这种程度!
“呐,这枚号码牌还给你。集训完毕,就算没能加入野狼战队,也回一趟禹舟山,去看看爸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别让孝心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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