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喜欢厉知非,一大一相处愉快,自然答应。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厉知非舒舒服服躺过去,缠着她讲故事。从神笔马良,讲到七个葫芦娃,正说到七娃合体变成了金刚葫芦娃,与蛇精一场大战时,厉知非就睡着了。
家伙呈大字型躺在床铺正中央,肚皮一鼓一鼓,林甘蓝拉过薄毯,替他遮了遮。
折腾一天,她反而没有睡意,来到厅发现主卧门口的面包和水都不见了,心里稍微放心些。
家里没多余房间,陈兰没法留宿,屋子里只她一人清醒,想到明天就要离开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去部队报道,前途未卜,她更睡不着了。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她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咚咚咚”,三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
林甘蓝起身走过去,充满了戒备,低声询问:“谁?”
“我。”
低沉的声音,泛着一丝冷意。
不必自报家门,林甘蓝一下子就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微微有些惊讶,看向墙上的挂钟——深夜十二点,厉晋远来接孩子?
她略一迟疑的时候,门外的男人已经不耐烦了:“再不开门,我撬锁了。”
哈?这厮是来找茬的吧!
林甘蓝一点不怀疑他的话,在集训基地已经见识过他的百般技艺,别说区区撬锁,就是哪天他告诉林甘蓝,自己能怀孕,她估计也不会太吃惊。
深夜男人上门,总归不是什么体面事,万一被邻居知道了,少不得又会风言风语地议论。
林甘蓝连忙开了门。
外面一片漆黑,隐约漏出点暗淡的路灯光,厉晋远一身黑色风衣,完美融入了夜色。
她压低声音,有点埋怨的意思:“咱们说好了,让知非留宿一晚,明儿就给你送回去,怎么这么晚还来?”
“关孩子什么事?我来看你。”
厉晋远猛地把她拥入怀中,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那颗空荡荡的心似乎在瞬间被填满了。
四周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他抱得很紧,几乎勒得林甘蓝不能呼吸,轻轻推他一把,声音里藏不住娇嗔:“见过了,你走吧。”
男人岿然不动,固执把头埋进她的肩窝,像是寻找温暖的初生企鹅,闷声闷气:“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林甘蓝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急速往后退了两步,脱口而出:“你不是厉晋远吧,你到底是谁?”
厉晋远也懵了:“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林甘蓝皱了皱眉心,目光充满猜疑:“厉少是个大冰山,怎么可能说出想……这种话。”
“想你”两个字在舌尖咂摸,林甘蓝俏脸微红,羞得有点说不出口。
屋子里没有开灯,如水的月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她的周身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厉晋远一下子看呆了,俯身,极快地在少女唇上轻啄了一口。
快到林甘蓝都来不及反应。
他像个得逞的毛头子,着了魔似的,止不住笑。
林甘蓝横他一眼,眼波流转,既嗔又娇:“厉少,你找打!”
厉晋远望着她,似一朵静静绽放的昙花,眉目间温柔而缱绻,一双明亮的眸子好似明珠生光,看得令人心痒痒。
二十八年来,他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心里好似盛了蜜,只要瞧着她,便高兴。
高兴得想喊叫出声,却又舍不得让任何人分享此时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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