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纤长而白皙,逐一掀开了五张牌。
k,q,j,10,9。
同花顺,通吃一切!
豹哥圆睁双目,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其余三张十点全在他手里,唯一剩下一张梅花10,居然被她拿到了!
林甘蓝轻敲桌面,声音犹如百灵鸟低鸣,婉转清越:“豹哥,还记得咱们的赌注吗?”
豹哥脸无血色,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给一个新手,颓然地扔掉牌,深吸一口气:“愿赌服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林甘蓝暗暗松口气,早这么配合多好,唬得她悬着一颗心。
她不是头一次玩梭哈,但从来没赢过,这次能胜出,全靠厉晋远的配合。
索要幸运吻的同时,她的手搁在桌下,指尖划过厉晋远的掌心,简短地交流过。
厉晋远心领神会,洗牌时频频出错,其实早暗中将牌调度好了,发给谁什么牌,尽在他的掌握中。
也许是他们之前的演技太出色,豹哥真把他们当作了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白,压根没多加防备,他们居然真的成功了。
所以,他们才是真正出千的一对。
林甘蓝定了定心神,将话题拉回段成志身上:“豹哥,听说段成志欠你钱?他欠了你多少,为什么借钱?”
豹哥看一眼谢锋,弟立刻反应过来,替他回答:“这两年间,段成志断断续续借了二十万,还了几万块,现在利滚利……还有四十七万八。”
这利息,林甘蓝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这么多啊!”
谢锋推了推眼镜:“不止咱们荣丰信贷,就我知道的信息,段成志在外还借了好几家,不过数额没这么大,从几千块到十几万不等。”
这么多钱,段成志又没个正经工作,除了中彩票一夜暴富五百万,林甘蓝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看来,他如果不死,下半辈子陷在债务泥潭里,也不见得能过好。
豹哥狠吸一口雪茄,翘着二郎腿,换了包间内的沙发坐,不耐烦地吐槽:“那个龟儿子,死了也不清净,还给老子找麻烦!”
“找什么麻烦?”
谢锋似乎很得豹哥重用,什么都知道,适时接话:“段成志死的前两天,我们刚派了个弟去收债,也不知道段成志上哪儿发财了,听说他一口气把钱还掉了。可那个催债的弟再也没回来……”
他偷偷看一眼豹哥的表情,声道:“大概是携款潜逃了。”
豹哥虽然日子过得舒坦,可他手底下的弟们却不见得一个个都有钱,四十七万八,对乐河普通人家来说,不算一笔数目了。
豹哥对这件事很生气,把雪茄一扔,上脚狠狠碾碎,发誓:“让老子找到那个龟儿子,妈的,让他知道什么叫恐怖!”
这中二的台词听得林甘蓝想笑。
还好,她忍住了,把话题继续往段成志身上移:“对了,为什么是听说段成志还款了?”
这回,没等谢锋代言,豹哥先忿忿不平地开口了:“姓段的龟儿子死了,我找谁问去?他跟人家吹牛的嘛,说他还钱了,老子还怀疑他是不是晚上去卖屁股了,不然哪来的钱还?”
谢锋态度温和些,劝他:“豹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几年前段成志刚来乐河的时候,也挺有钱。”
“他刚来乐河那会儿,你就认识他了?”
谢锋点头:“我跟着豹哥开棋牌室,也快十年了,乐河来了个有钱的外地人,又爱赌,怎么会不知道!那时候,几家棋牌室还各自使手段,想发展段成志这个长期户。”
“后来呢?”
谢锋失笑:“后来他没钱了,谁还搭理他!”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钱的时候,段成志过得是大爷日子,走哪儿都有人热情似火地招呼;没钱了,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三天两头就有人催他还赌债。
谢锋继续讲:“我是乐河本地人,家里老房子拆迁,赔付了几套安置房。段成志没钱之后,还找我租过一段时间房子,央求我给他算便宜点。”
“住了大概半年吧,他连每月三百块的房租钱就付不出,就搬走了。据说搬到了乐河郊区的南水村,那边离城市近,很多人都进城打工,农村的土房子就空置了,他就算住进去,一时半会也没人发现。”
“不过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住在那片的人聊天时提过,说常常能在村道上碰到段成志,他沉迷赌牌,几乎每天都要去南水村附近的土地庙拜菩萨。”
然而再怎么虔诚地拜菩萨,都没法扭转他的赌运,最后竟然沦落到横死……不对,暂时还没发现他的尸体,不能确定生死。
至于段成志的红粉知己,谢锋和豹哥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他们同段成志没有私交,下了牌桌就是债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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