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诱惑力巨大，前台姑娘咽了口水，余光不住往那张红色的钞票上飘，短暂的心理斗争后，终于有了决断：“行，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下午四点多，大华酒店空无一人，她也不怕被人看见，直接在前台大厅侃侃而谈：“一看就知道那个姑娘跟你们是一家人，都生得那么好看，穿的也时髦。”
林甘蓝扶额，她都穿上苏元挑的格子衬衫了，还时髦？
前台姑娘收起艳羡的目光，继续道：“她一来，就抱怨咱们酒店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简直没一处合她的心意，说什么要不是为了去神女峰写生，才不来这种鬼地方呢。”
“神女峰？”
“嗨，哪儿是什么神女峰啊，就是一山坡，上头有个破庙，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建的了，里头有一尊神女像，说是许愿特别灵验。可这都是迷信，现在谁还信这个？没人供奉香火，庙就渐渐破落，连带神女峰也没什么人去了，深山密林，又没什么猎物，谁耐烦花时间去爬山。”
“神女峰在哪儿？”
“我也没去过，听说在鱼子山一带，只有那片的人才把那个传说当真，还真相信神女会保佑他们一帆风顺呢。”
不理会前台姑娘的不屑，林甘蓝拧了细眉，又是鱼子山？
乐悠悠的视频也在鱼子山的石碑那儿拍的。
前台姑娘思路清晰，没被突然冒出的“神女峰”岔开太久，又绕了回去：“整个国泰镇，就数咱们大华酒店最上档次了，她最后还是在这儿办理了入住。刚带她上去放了行李，她又跑下来了，说酒店准备的洗发水不行，伤头发，沐浴液也不好，会伤皮肤，偶哟，还是城里人会玩，我们平时都用香皂咧，洗澡时候抹一下就行了！”
“她住的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一晚上四百块呢！酒店提供的洗发水和沐浴液也是最好的，我劝了好几回，她还不满意，我只好讲，她嫌弃不好，就自个儿去买吧。”
“后来呢？”
嘴皮子利落的前台姑娘忽然住了嘴，左右觑了他们的神色，试探道：“你们不缺钱吧？”
林甘蓝迟滞了一秒，淡淡道：“不缺。”
“我就说嘛，那姑娘出手那么阔绰，你们是她的亲戚应该也不缺钱。那……她给我的费，不用归还吧？”
原来是担心这个。
林甘蓝摇摇头：“不用还，她给的，你就拿着。”
前台姑娘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继续道：“她不想走路，直接给了我三百块，让我去镇上最大的超市给她买一套最贵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没花完，剩下的钱她给我当费了。”
按理说，国泰镇这种地方是没有给服务生费的规矩，但乐悠悠有钱任性，她敢给，前台姑娘就敢接着。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多久，我就看她头发湿漉漉地跑下楼，喏，在那儿侧着身子跟什么人说话。”前台姑娘指了指酒店门槛左侧。
“她跟谁说话，你看见了么？”
姑娘摇头：“我一直待在前台这儿，看不见门外。不过，乐姐好像想让那人陪她上楼，那人可能是不愿意吧，乐姐气鼓鼓地冲上楼，不过没多久，她又拎着行李下来，办理手续走了。”
“跟那男人一起走的？”
姑娘皱巴一张脸，想了想，不太笃定：“好像是，我记得看见一点点影子，不过隔了快两个星期，我也不确定了。”
“我们能看一下监控视频吗？”距离乐悠悠入住不满两周，酒店一般会保存监控视频一个月。
前台姑娘：“不行咧，监控视频不能外泄，我们这是高端酒店……”
拒绝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
“那……下不为例，你们也是为了找人，不帮点忙，我于心不忍。”说着，她将林甘蓝递过去的第二张百元钞票收进怀里，“你们等等，我替你们调出那段视频。”
虽然和乐悠悠约了见面的人并未进入大华酒店，但天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相信总有遗漏的地方。
循着监控视频，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丝线索。
靠门侧的地方，露出乐悠悠的娇俏身影，尽管监控视频像素模糊得一塌糊涂，仍能感觉到她的欢喜雀跃。
她的对面，似乎站着一个人，被墙挡住了人影，只能看见阳光拉长的影子，以及手上拎着的一个塑料袋。
林甘蓝凝目，沉声道：“这只手……是只男人的手！”
和乐悠悠见面的是个男人？
厉晋远心念微动，下意识想到了梁雪：“会不会是k？”
林甘蓝仔细分辨男人手上的塑料袋，印了红色的大字，拼拼凑凑：“那口袋是原……野……超市？”
她反身趴在服务台前，朝姑娘招了招手：“知道原野超市吗？”
“知道，咱们国泰镇少有的大超市之一。”
“在哪儿？”
“开在学校附近，不过……倒闭好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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