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野抱臂站在一旁看戏,看见他们来了,打趣道:“阿远,你的仇家可真不少,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上门找茬也不知道带个扩音喇叭,非得费力巴哈地喊,喊破喉咙也是活该!”
冯媛媛扯了他一把,这厮嘴巴真损!
厉晋远见惯不惊,扫一眼上门找茬的人,冷笑:“不远万里从夏威夷过来,真是辛苦三位了!消息这么及时,韩诺可功不可没。”
寥寥两句话,已够林甘蓝揣摩出三人的身份了!
年轻的气质妇人,应该是纪家的大女儿纪如珠,那对互相搀扶的老夫妻则是纪家二老。林甘蓝有些愕然,昨儿才通了电话,这么快就上门算账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厉晋远揽住她的肩,由上至下地轻轻抚了抚,仿佛在说:别害怕,有我呢。
这番动作落入纪家人的眼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尤其纪如珠,她虽然比纪橙橙略大几岁,但姐妹俩一直关系甚好,几乎无话不谈,纪橙橙对于厉晋远的多年感情,她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眼看厉晋远将纪家疼爱的女儿弃如敝履,甚至送进了监狱,却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她再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几步冲上前去抓林甘蓝的手:“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就是这个女人吧?”
谁知,林甘蓝即使受伤了,反应仍然敏捷,稍稍侧身,完美地让她扑了个空!
厉晋远往前站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林甘蓝身前,眉宇间隐隐浮起一层薄怒:“厉家不欢迎动手动脚的人!”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纪家人,纪父纪母也掺和进来,一人撕扯一边衣袖,空气里回荡着布料撕裂的声音。
纪母怒斥:“厉晋远,橙橙爱了你那么多年,即使这辈子没缘分结成夫妻,你也不必陷害她入狱吧!她那么单纯天真的女孩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个狠毒男人!真想挖开你的胸膛,看一看你的心肝是不是黑色的!”
林甘蓝惊得睁大了眼睛,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纪橙橙单纯天真?
阿姨哟,你是不是对“单纯天真”有什么误解?!
纪父也不甘示弱:“我和你爸爸是多年世交,两家一直互相扶持,没想到几十年的情谊就毁在一个女人手上!阿远呐,伯父真的很难过,你本有大好前途,为何要被蛇蝎心肠的狐狸精蒙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林甘蓝惊恐脸:蛇蝎心肠的狐狸精是说我么?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最后是纪如珠,欲语泪先落:“阿远,我一直当你是弟弟,本以为你和橙橙会日久生情,咱们迟早是一家人,当初晴晴的事情我那么伤心,也没跟你们计较。没想到……你竟然听信了这个贱人的话,把那么爱你的橙橙送进监狱!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放过你们!”
乔野听得直打哈欠,翻个白眼:“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新鲜东西呢,翻来覆去就这几句,你说完了换我上,跟车轮战似的,无趣!”
“你——”
纪如珠眼眶含泪,指向他的手指禁不住微颤。
乔野最不怕跟人吵架了,上下嘴皮子一合,各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词句哗啦啦就出来了,简直犹如黄河之水,颇有滔滔不绝之势。
他正准备开口,瞥见厉晋远微微摇头,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就回去,耸耸肩,不再掺和。
面对群情激愤的纪家人,厉晋远一脸淡定:“首先,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林甘蓝,我的未婚妻,非非的亲生母亲,并非什么蛇蝎心肠,也不是什么狐狸精。”
“她陷害橙橙,蛊惑你们家的人,不是狐狸精……”
纪如珠下意识吼出来,迎面触到厉晋远的眼神,寒冷如万年不化的冰川,剩下半句“还能是什么”不自觉咽了回去。
她拢了拢手臂,甚至觉得周围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几乎让她有下雪的错觉。
喝止了纪如珠,厉晋远继续道:“既然提到晴晴的死,我就跟你们掰扯一番,省得你们家一辈子都把这笔账记在厉家头上。”
“当时只有厉知非在旁边,晴晴就是被他推下游泳池溺死的!”提到夭折的女儿,纪如珠双目赤红,撕心裂肺地怒吼。
厉晋远岿然不动,长身玉立如一株笔挺的白杨树,气势不输半分:“别忘了,非非站在二楼,他当时还不满三岁,哪里来的力气将晴晴推过二楼栏杆,推进游泳池?再者,你们一直在前院,可听见了晴晴从二楼落水的声音?”
世间真理,从来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说了算。
纪家人哑口无言,半晌,纪如珠迟疑道:“那……晴晴是怎么死的?”
厉晋远掷地有声:“谋杀。”
纪如珠哗然,不是意外?
她的心跳如鹿撞,油然生出一股惴惴不安,嗫嚅问:“那……凶手是谁?”
厉晋远轻声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纪橙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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