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凯并着双腿坐在床上,双臂环抱着膝盖,百无聊赖地数着面前白色墙壁上有几条墙缝。
这里是神盾局空中机的隔离舱,她已经在这里面呆了两天了。
隔离舱里可以做的活动着实不多。科尔森倒是给她特别安排了一部特别线路的电视机来打发时间,但她很快就对看电视感到厌烦了。一是因为没有心情,二是因为这部电视能够接收的就只有那么有限的几个新闻频道。
最近一个叫“十戒帮”的恐怖组织似乎相当嚣张,各新闻电台铺天盖地都是和这个组织相关的新闻。他们公然挑衅美国总统,发动了多次雷厉风行的恐怖袭击,在民间舆论中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几个频道里翻来覆去都是关于十戒帮的事,还有那个自称是帮会领导的“满大人”在屏幕中大谈关于幸运饼干的故事,扬言要给美国上一课云云。斯凯只看了一会儿就心烦意乱,索性关掉电视不再理会了。
从那个该死的地下城市里回来之后,她整个人似乎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实验室的珍玛·西蒙斯特工给她做完血液检验后表现出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什么全新物种。
按照实验室的说法,似乎她的身体从基因层面上都变得彻底地不同了,几乎已经没法再被称为人类了。西蒙斯特工给她解释了用凝胶电泳还是什么的检测了提纯的dna分子,接下来她提到的什么dna重新排序还有额外大分子什么的斯凯都没大听明白,但她倒是听明白了那么仅有的一件事。
那就是她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一天后据说有特工发现了蕾娜——那个泰瑞根迷雾在神庙里扩散时和她一样被感染了的那个女人。根据那名特工的描述,蕾娜似乎头上长出了瘆人的黑色倒刺、眼睛变成了琥珀一样的金色,整张脸畸形狰狞。用目击者的话来说,就好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听到这儿时,斯凯就忍不住地想,如果蕾娜变成了“一头暴怒的野兽”,那我又算什么呢?
这次任务糟糕的遭遇让所有人都情绪低落,尤其是他们中一位优秀的特工更是在石化后整个儿摔成了碎片。他们为此发生了一场争执,一场激烈的争吵。在斯凯的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见大家情绪像这样失去控制。
她不记得当时具体怎么回事,只记得很紧张、感觉很糟糕然后整架飞机就开始颤抖,就好像有人用扯线拽着飞机剧烈地摇摆一样。
那次失控她炸掉了几个灯泡、几扇玻璃,所幸没震碎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但从那之后,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就都变了。过去她能够从这些队友们眼中看到信任,而现在她看到的只有担忧、惧怕就好像看着一个藏在漂亮皮囊下面的怪物。
更糟糕的是,当她对着镜子,直视镜面后的那个人,她恍惚间觉得也看到了一个怪物。
如果当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怪物,如果连你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是个怪物,那还有什么能证明你其实不是呢?
斯凯自幼无父无母、颠沛流离,从来没能在什么地方安顿下来。神盾是她目前为止找到的第一个她觉得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一个归宿。
果然只要是人的话就会需要这么一个地方吧?就算是超人在拯救完世界以后也会需要有那么个地方能放松警戒、卸去防备,跟亲近的人在一起,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
要是连这样一个归宿都消失了的话她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往好的方面想,反正她现在都已经在笼子里了,事情还能再变得糟糕到哪去呢?她自嘲地想。
隔离舱的门“咔”地一声被从外侧打开了。科尔森局长走了进来。
“你最好收拾点行李,斯凯。”他说,“我们得出去转转。”
“我猜你不能告诉我我们要去哪,对吗?”
科尔森不置可否。
“收拾行李。”他说,“我们十分钟后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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