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之前,毁灭的大军便已将国王的城堡团团围住。手持枪械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如海浪般无边的军队兵临城下,对于藏身城堡之内的人来说,那场面想必是可怕到了极点。
国王彻夜未眠。太阳升起之前,国王站在城堡外的阳台上,在上校的陪同下俯瞰下方漫山遍野的毁灭大军,不由焦虑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好像突然之间,他的人就无处不在了。”
他扭过头,心烦意乱地朝城堡内走去。
“难道整个拉托维尼亚里连一个没投奔那个疯子的人也不剩了么?”
“其实还是有许多人的,陛下。”上校为他拉开了门,说道,“我们手里仍有战力,只是只是冯·杜姆的军队的确人马众多。我只能说我会尽力,陛下。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他,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他的表态并没让国王安心多少。倒不如说,他这听起来像奔赴必死的战场的语气反倒让国王更加不安了起来。
“可你们终将失败,是这样吗,上校?”
上校沉思了半晌,认真地说:“我不能向您撒谎,陛下,但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我们和俄国的供给线被人切断了。那些原本期待的援兵可能都到不了了。
杜姆至今为止好像都还没展示过他的全力,他手上还留有其他底牌。我们推测他可能还有些别的盟友,一些实力强大到我们没有办法想象的盟友。情报说,那些前往拉托维尼亚的援兵全部都遇到了完全由钢铁战士组成的编队阻挠。它们的火力实在太过强大,以致我们盟友的队伍也没办法抵抗。他们完全不是对手,不得不各自撤退了回去。所以我想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国王闭上了眼睛,绝望地揉起了鼻梁。
“所以你是说,我们的援兵也全部都玩完了。”他有气无力地说,“而杜姆甚至还没亮出权力。好极了,也许我现在就该打开城门,亲自举着白旗走出去,在那队‘钢铁战士’轰开我的大门之前。”
“也不一定那样不容乐观,陛下。”上校说,“我们和杜姆打了三个多月,但派出钢铁编队的神秘势力之前从未插手过这场战争。只有当我们向盟国求援、他们向我们派遣援兵时,那个势力才出手阻截。但就算如此,他们也并未直接攻击我们的军队。”
国王想了想:“你是说杜姆的盟友可能并不会干涉拉托维尼亚内部的战事?”
“我觉得很大几率是这样。”上校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还有胜算。对上那个未知的势力我们完全没有战斗的必要,但如果只是面对杜姆的军队,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我们在城堡里地势偏高,占据着地理优势。只要我们死守在这座城堡里,未尝未尝没有取胜的机会。”
太阳已经逐渐升起了,一缕金光从开着的阳台外透射了进来。国王回头望向那淡薄的阳光,不由长叹。
“四百年了。”他叹道,“整整四百年,这城墙从未被人攻破过”
“但四百年来,也从未有人遭遇过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上校说。
国王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沉思了半晌。
“上校,”他突然抬起手,说,“快,让你最快的骑兵去把我的儿子们带来。”
上校躬了下身:“是,陛下。”
国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或许我的统治已经到此为止了,但我的血脉必须延续下去。我的儿子们他们必须在天彻底亮起来前出城,他们必须必须从这个末日里逃出去。”
国王已经被迫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接受他的统治已迎来了终点。他最好了战败的心理准备,也想好了面对攻破城门的杜姆时要说些什么。
但直到第二天破晓,他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没有为所发生的事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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