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去闽州赈灾了嘛。其实心里一直在想呢。”沈其音轻轻地笑着,但把赈灾两字咬得很重。
如此为国分忧的好市民,父母官是不是也该给点优待呀?
闻怀远看了沈其音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办学是好事,但你想得太简单了。蒙学还好说,但是书院,老夫劝你还是不要急于一时。你可知道,宣讲西学,不涉科举,如此标新立异,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的西雨书院呢!若是仓促开课,稍微出点乱子,你这书院的名声就完了。”
沈其音点点头,说道:
“闻大人说得对,我也有此担心。所以过完年书院建好之后,只先开放蒙学。等各种准备都做充分了,最早也要下半年才正式招收书院的学生。”
沈其音这话不假,她在书院会议上商量出的结果就是如此。
集中资源把西雨蒙学办起来,而更高一级的西雨书院,暂缓招生,先办一届专业性针对性较强的培训班,由窦静阁带着,主攻船舶的设计建造,然后尽早把水师的舰船更新换代。
而书院的正式师生,还真得按部就班,谨慎选择,急不来的。
十年育树,百年育人的道理,沈其音还是懂的。
“嗯,半年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差不多了。你问的遥州杂学名家,老夫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些人嘛,脾气秉性多少有些古怪。你若是前去相请,少不了要费一番周折的。”
“嗯,无妨,我已经请了专人来处理这样的事宜。他的能力,我有信心。”
“呵呵,你说的,可是那小国舅肖锦?”
“是啊,有何不妥吗?”
沈其音看明白了闻怀远的眼神。
“文武殊途啊。武将一系的面子,在有些文人那里根本没用。哪怕是皇亲国戚,舌灿莲花,也难以说动的。偏巧了,咱们遥州最大的杂学大家孟回风,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个孟回风,在杂学上造诣很深?”
“天文地理,数算营造,无一不通。”
“那他可有名望?”
“孟回风曾经拒绝了太祖皇帝的征辟,在山间专心修书。仰慕他学问的人很多,但他拒不收徒,令无数学子扼腕叹息。”
“此人脾气古怪?”
“怪得很。五十岁尚未娶妻,但亲密挚友中却多是女子。喜欢白日昏睡,太阳落山再挑灯写书。他为人刻薄,锱铢必较,嘴巴尤其狠毒。经常被儒者诟病,说他有才无德。但孟回风却从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闻怀远一口气说完,又补了这样一句:
“你若能把孟回风你的西雨书院任教,定会震动遥州,甚至闻名天下。”
沈其音越听越觉得有趣:夜猫子,男闺蜜,妇女之友,独身主义,吝啬,毒舌,做自己……这人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怎么听起来那么像现代人呢?
不管怎么样,这个另类学者,他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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