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准时从东边的天空升起来,并将天空渲染成红彤彤的彩带,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头带着阮碗穿梭在城市的地下铁轨里,请注意,是穿梭,时光如梭的“梭”。阮碗这么只残废的骷髅,想“梭”当然是不可能的。阮碗被大头夹在胳膊下,只感觉到阴风从骨头缝里嗖嗖的穿过,阮碗吓的想闭上眼,使劲的眨巴眼睛,就是闭不上,被动的看着轨道在眼睛高速移动。这里曾经是城市最繁忙的交通枢纽,感谢伟大的祖国,建立如此庞大的地下工程。现在,这里变成了骷髅狂欢地,以及虫、鼠、野猫、野狗猖獗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买卖,有骷髅的地方就少不了死亡。
如果骷髅有嗅觉,就会闻到漫天的腐臭味道。阮碗头朝下,眼前晃过腐朽的老鼠、死不瞑目的眼球,裸露的牙齿,还有成群结队啃噬腐肉的黑乎乎的四脚爬虫,有一只爬虫甚至与阮碗零距离接触的时候,爬进了阮碗的骷髅嘴。阮碗想吐,啊想吐,整个脊梁骨都感到恶心,一时间,阮碗只觉得天晕地漩,彻底的晕了。
阮碗是被凉水泼醒的,醒的时候就看见眼前两只硕大的眼球,阮碗本能的想挥着爪子,狠狠打这两只眼球一巴掌,结果,爪子没挥动,两只爪子都没挥动。阮碗左右一看,这才发现自个躺在地上,周围围着一圈骷髅,两只爪子一左一右被两个骷髅踩着。感谢上帝和佛祖,虽然踩着右手的骷髅阮碗不认识,踩着左手的是熟人,正是大头。这时候,看到熟人就如同找到了组织,找到了亲人,阮碗眼巴巴的看着大头,希望大头能放开左手,最好也让那个凶神恶煞的骷髅也把右手放开。
大头看着阮碗醒了,插着腰,得意的冲着阮碗到“醒了正好,等会让你开开眼。喂,姓罗的,别磨叽了,让我妹子见识见识”。
“你他妈的给爷闭嘴,到爷的地盘,就得守爷的规矩。”右边踩爪子的骷髅双手抱胸,说话的时候眼睛泛着微微的红光,阮碗偏着头能看到大腿上凝结的黑色血块。
“屁,他大爷的”大头不屑,一只爪子横跨阮碗,差点戳到了右边骷髅的眼球。
右边骷髅编过头,毫不犹豫伸手打掉了大头的手,“滚犊子”。
“哥就不滚,怎么着”大头收回爪子,一挺胸。
“你滚不滚”
“不滚”
“不滚是小狗”
“滚才是小狗”
……
阮碗看着头上两个骷髅幼稚园水平的吵架,只觉得头顶一群鸭子爬过,呱~呱~呱~。
“安静”两只硕大眼球的主人用他沙哑的嗓子,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一出,阮碗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全身上下一哆嗦。瞬间,周围一片寂静。
“是,罗德大人”右边踩爪子的骷髅毕恭毕敬的把腰完成了90度。一时间,除大头外,所有骷髅一致躬着90度的腰,异口同声诚惶诚恐的开口。
罗德大人穿着一身黑衣,两只硕大的眼球阴阴的看着阮碗。大头直身子,看看周围弯着腰的骷髅,看了看阮碗,爪子握的紧紧的,也许是许久,也许是一瞬间,大头弯下了腰,木然的重复“是,罗德大人”。
罗德大人慢悠悠的开口,“好!”,听到罗德大人开口,一群骷髅这才直起身子。在黑沉沉的地下,沉默、安静、以至于寂静在无限的蔓延,阮碗甚至能听到爬虫翻土的沙沙声,在这令人窒息的无声环境里,黑暗就是那沉重的砖头,仿佛一不留声,就能压的骷髅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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