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当然这种黑是对野人而言,至于阮碗,上帝拿走了一身肉,留下了一双夜视眼。阮碗跩着野人沿着马路飞快的跑,虽然阮碗是一个骨脆体弱的骷髅,但这是和其他骷髅比,和野人比,阮碗就是大力士,飞毛腿。“妹子,妹子,慢点,慢点,跑不动了!”野人被拽的胳膊疼,腿疼,实在忍不住了,喊着让阮碗减速。阮碗回头一看,野人腿上还在渗血,脸上也新增了几道口子,已经凝固,能看到血痕,阮碗也顾不上给野人包扎,凝神一听,追兵还在后面,顾不上那么多,阮碗伸手把野人往肩上一抗,就往路两边的草丛钻。
不久之前,当阮碗还是苦逼上班族的时候,每天骑着自行车从这马路上过,那时候,这路两边还是庄稼地,长着绿油油的阮碗不知名的庄稼,原谅阮碗这五谷不分的娃,长这么大也没请稻苗和韭菜的区别,那时候哦,哪怕是愁也是那么的美好。当骑着自行车去地铁站的时候,后方的天空是红红的朝霞,迎面清风拂面而过,入眼的是充满生机的绿意,繁花点点,从家到地铁这半个小时的骑自行车时间,这是阮碗最喜欢的时间,属于一个人的岁月静好。但现在,阮碗急的满脑门子汗水,面临生存危机的时候,岁月静好纯属放屁,这哪是草丛,活生生的一原始森林,从马路看只有半人高的草,但一脚踏进去,才发现什么叫做沧海桑田,这片庄稼地比地面低了半人高,阮碗一跳进地里,两只白花花的小腿骨就陷进了泥里,顿时,阮碗和野人就被淹没在绿色的庄稼沼泽地里。
阮碗也顾不上傻眼,都跳进来了,还能在爬回去,这时候还是保野人的小命要紧。阮碗扛着野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庄稼地深处走去,注意啊,野人还被扛着肩上,头朝下,被阮碗的骨头顶着胃,身上、腿上、胳膊、脸啊,只要是能和庄稼叶子接触的地方,都被迫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记,野人苦不堪言,痛苦的张口“妹子,停,停,停一下”,但是阮碗没有停,是阮碗听不到,不是,阮碗听到了,就算听到了又怎样,后有追兵,前面都是密密的叶子,阮碗都听到了后方骷髅拨开叶子的声音。阮碗吓得牙齿一直在哆嗦,长这么大,直到变成骷髅才遇到被人追杀的经验,阮碗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两腿战战兢兢,惶惶不知道方向,这时候,只听见后方一声大喊:“站住!”,前方隐隐约约看到骷髅的身影,在阮碗和野人即将被逮着的时候,周围的骷髅都沸腾了,然后,周围的骷髅眼睁睁的看着阮碗扛着野人掉坑里了。别担心,坑不是骷髅挖的,在这片茂密的庄稼地里,还有另一种生物,它们是老鼠,无处不在又难见踪影,神秘的地形改造专家以及黑暗中的杀手。
现在,是老鼠们的饕餮盛宴,一只只硕大的老鼠从地里飞窜出来,快如凤,疾如电,扑向庄稼地中的骷髅,骷髅们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身手矫健眼冒红光,和老鼠厮杀在一处,顿时,阮碗和野人眼前变成了腥风血雨。
阮碗和野人跌落的坑只有半人深,这个高度是相对野人的身高,这时候阮碗还蹲坐在坑底了,两眼望向坑外犹如传说中的井下蛤蟆,野人就是这时候准备爬出坑底逃命的,没有惊动阮碗,从阮碗肩上摔到坑底的那一刻,野人就已经准备好偷偷逃命了,可惜,时运不济,刚把一只脚踩在坑边的时候,就被一只后退的骷髅撞了下去,跌到了阮碗身上,将阮碗的脸正面压倒了土坑的墙壁上。那只撞野人的骷髅,倒了血霉,原本摆好的战斗姿势被野人打断,然后不幸的落入了老鼠的口中。老鼠一口咬下去,嘎嘣脆,骨头味。
落到坑底的野人没有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打算在爬出坑,阮碗发现了,也是,任谁被摔了一脸泥还没得到个道歉,都会心情不愉快,阮碗将这么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混蛋压倒地上,一屁股坐在混蛋的背上,让野人着实吃了满嘴泥。
野人艰难的偏过脑袋,“妹子,妹子,这时候正好逃命啊,你压着我干什么!”阮碗没理他,学者看过的警匪片,将野人的双手合在一起压在背上。
“啊呦!妹子,我错了,错了!松手,我们好好谈谈!”
“疼啊!疼!妹子,松手吧,不同物种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阮碗气急,站起来,一脚揣在野人的屁股上。
“嗷!”野人惨叫一声,翻身,委屈的揉着屁股,正对着阮碗蹭到土坑边坐下,阮碗使劲的瞪着野人,一双空空的眼窝想在野人身上瞪出花来,野人柔弱的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委屈道“妹子,别瞪了,瘆得慌。”说完,还偷偷的从膝盖上看了阮碗一眼,阮碗气的恨不得抓着这混球扔上去,让他自身自灭!阮碗深深吸一口气,上面那么混乱,出去死得更快,还不如呆在坑底等机会,阮碗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死死盯着野人不让乱动,不盯着这丫的混蛋,等着这混蛋开溜被老鼠逮着当零嘴么!后来,阮碗才知道,这丫的混账东西身上有防虫药,野人师兄牌,防老鼠虫蚁,但是那时候,阮碗即使知道了,也是敢怒不敢言,野人不是个东西,他师兄更胜一筹,东西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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