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堂叔,二十八,童生,目前一子两女。儿子今年十二了,女儿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五堂姑,子女数名,不详表,已经出嫁,今天不在。
这就是全部的人际关系了,见过之后,王睿就知道,父亲跟他们的关系都很一般。也就伯祖父稍微好点,很有几分亲近,伯祖母只是看上去亲密,实则泛泛,其余的连面子情都维持得勉强。
果然,之后父亲就再没让他去伯祖父家拜访了。
几日后的一天下午,伯祖父一个人来找父亲说话。
伯祖父道“鹏子,我知道你见着屋舍破败,对我有意见,可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几年,家里孩子大了,因此房舍紧张,他们几次三番提到修葺你家的院子,都让我给骂走了。
你也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很多事情都阻止不了,所以我不想让他们收拾着收拾着,反而占了你们的院子,到时你回来了,都无人给你出头,也就一直压着不让他们动。”
王鹏原本是生气的,觉得这么亲近的关系,居然就这么看着他们家破败了,所以才直到家里收拾好了,才肯过去拜访。如今知道伯父是这种打算,心底的不平倒是淡了些,心下涩涩的,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这大概是伯父能为他做的极致了,最后他只道“伯父的心意,我知道了,过几天去看你。”伯祖父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又慢慢地回了自己家。
之后,王鹏又带着儿子,四处去拜访了族中有名望的长辈们,这也是礼数,上门时倒是都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有些老者倒是忠厚,说话也客气,说是同族中人,有事只管喊一声,他们不会看着不管;而另一些人就没那么客气了,甚至还有说教的,王睿听了都觉得非常憋气,这些人凭什么对他爹指手画脚,可想开口时却被他爹眼神制止了,只能暗自生闷气。倒是他爹好脾气,完全忍了下来,就当没听懂,那些人最后无趣,才不说了。
回来的路上,父亲倒是跟他说,这些年他经得多了,好的坏的都听过,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等王睿出门见得多了,心态也就平了。会平吗?他哪怕经了一世,依然觉得憋气,哪怕他上辈子活得不长,哪怕生活环境简单。所以,这些年,他爹到底受过多少委屈?平日,他只知道父亲很能干,非常能干,可他此时想起,心中很是酸涩。
回家之后,他们父子俩就开始准备了些请帖,准备三日后大宴宾客了,告诉乡亲们,他们这一支又回来了。这场宴席上,来的宾客并不多,哪怕是隔壁家的也只来了一个。伯祖父因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没到,而那三兄弟显然不怎么给面子,最后只来了个二堂伯,倒是比谁都像客人,来得晚走得早,宴席一散就第一时间走了。离去前,二堂伯留话说伯祖父很想他们了,让他们有空多去看看,这是唯一对他们这个主家说的话了。
王睿见此,倒是挑了挑眉,他们家倒是排场大,明知道他们家宴客,都没一个来帮忙的,是真把自己当客人的。今天在场中帮忙的,倒是王续一家人,他带着两个儿子忙得热火朝天的。
王续今天,看到他们父子的衣裳华丽,总算是把心给放下了,果然家境好,比起他们家来,甚至还可能好上几分,想着自己倒真是为儿子找了个好姻亲了,一时很是乐呵。
说来,最早时,王鹏是打算一回乡就公布大郎是个解元的,可谁知后来见到了王续,突然就觉得也不必急着公布了,约摸觉得公道自在人心,也觉得自己做人也没那么失败,所以即使在这次宴会上,也就没提。他想着,大郎将来去考进士时,族里总会知道的,也不必急着显摆,再说他也没刻意隐瞒,只是没人问起而已,自然也就没必要心虚了。再来,大郎马上要出门了,更不必惊动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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