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这会也不急着离开了,事实上,他现在憋闷得很,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对他总有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可他一点都不想领受,他是招谁惹谁了呀。
他到底有什么呀,他是赚钱养家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本事了?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就是他爹养着呢,自己从来就没赚过钱。哪怕出去了两年,可依然没赚到什么钱,手上的积蓄,基本都是他爹给的。如果没把他爹给的钱花干净算一种本事的话,那这大概也是他唯一的本事了。
他想不通,她们为什么要对他有多余的期待哪?尤其要命的是,每一件还都是跟父亲作对的事情。老天作证,一直以来,都是他听他爹的,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他去反抗他爹呢?可事实上,除了父亲对他比较看重之外,他还有别的倚仗吗?
先别说按亲疏,他跟父亲明显更亲近,好,就算是不论亲疏吧,他也当真按照她们的意思给他爹找麻烦了,那回头他爹因此发起火来,谁来帮他扛他爹的怒火啊?真惹火了他爹,她们倒是可以躲一边,他却要直面他爹的怒火的,那怒火是好消受的?
看二郎对刚才那不过脑的提议一脸懊恼后,大郎突然就想说话了,“是,在父亲面前,我看上去是比你体面。可也只是体面,该教训的时候,爹也是从不手软的,这点你后来不也知道了吗?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多不满。一如当年,娘总觉得,只要我开口说,纳赵氏我就休学,爹就会听我似的。可她并不知道,八岁时,我嫌弃功课重,跟爹闹时,被爹带到老宅收拾得有多惨。在那之前,我甚至从不知道爹会打我,毕竟他一直都是任我予取予求,从不曾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的。那时,疼痛发烧,惊惧害怕,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月,很多次,我都怀疑自己会因此死掉。
我跟爹提不起骨气这两个字来,退学更是禁区,我绝不敢碰。我不知道爹在我病重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但我知道再有下次,他依然不会留手。有时候,我是迁怒你的,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他独子,他哪怕再生气,应该也不会下那样的重手。我总觉得,在他心里,传承香火的儿子,已经有你了,我如果读不出来,那他还要我何用?我也曾觉得委屈,凭什么你可以不优秀而好好的,而我若是不能让他满意,就要被严厉管教。”大郎说道后来,语气中是当真有了几分不满。
二郎诧异地看了他哥一眼,他从不知道,他哥对他还有这种心态,居然是嫉恨的,他一直以为,只有他嫉恨他哥的份。
大郎顿了顿,又缓了语气道,“从那以后,爹让我读书,我就乖乖读书,再也没敢出幺蛾子,好在我脑子不错,挨打的时候极少。至于娘,她既然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丢面子也是活该。”
二郎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该对此表示一下同情,而大郎看着二郎的眼神却开始不爽了,于是阴测测地道“你也不用同情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你们随时会被舍弃,当年他带走我留下你们就是明证。”这话一出,二郎脸色当场就难看了,他看着却笑了出来。
大郎接着说道“我只是忌恨你的存在,而不是嫉恨你。你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嫉恨的地方,你从小住在村子里,而我从小就住镇上的大宅,家里甚至还有佣人在,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都不缺。承继香火虽好,可承继的人只要活着就好了,没人在乎他会过得怎么样,也同样不是什么不可取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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