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在庆祝完县试通过后,又继续闭门读书了,家里的事情,如今都是大郎管的。
这日,又到了沐休日,同时也是二郎出月考成绩的时间,不过这次因为王鹏没空,所以今天就没人考较他的功课了,只有大郎对他的考核成绩问了一句,十二名。大郎听着皱了皱眉,据他所知,二郎的班级是没有童生的,因为成为童生后会去另一个班,如此的话,这成绩可就不好看了。这若是他的成绩,早就让他爹给打劈了,至于二郎,他也不知道平日他爹都是什么态度。随后想想,反正只是一次月考成绩而已,二郎的事还是交给他爹处理吧,他就不必惹人嫌了,于是干脆挥了挥手,让二郎自己安排活动,也算劳逸结合了。
二郎对这份好意,没有拒绝,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同窗要出门。说来到这里都两年了,却一直没有出来玩过,他爹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人,他爹显然觉得功课不好,根本就没有游玩的资格。难得今天获许出门,不玩个够本,他都对不起这难得的机会。
除了年后骤然增多的一些朋友外,他原先的交际圈其实很小。一来他本身的功课不算好,并不能让人高看一眼,二来父亲没有功名在身,哪怕童生也不是,这点也让一些势利眼的同窗看不起,三来,王筱以及伯祖母家的人,对他没有善意,这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王筱是个年轻秀才,在族学的学子中,还是有些分量的,王筱对他的不善,让好些同窗对他疏远了。此外,大堂伯是个举人,而大堂伯家的人跟自家又不和,那些个堂兄弟们,对他更是打压居多,而那些想从大堂伯身上得到帮助的人,对他也都是不带善意。
如此下来,能跟他说上话的人就不多了,和得来的也就两三个,真是交好的也就张宝一个。张宝家也是经商的,而且还是外姓来附学的,他娘是王家女,但外祖舅舅都没有功名,所以他在族学中也是不被待见的。更巧的是,张宝的成绩也跟他差不多,都是暂时考县试没把握但明年会去尝试的一批人。
他这次约的人,就是张宝,在路口碰面后,才会一起去爬山。
张宝一过来,就对二郎抱怨道“王贵,以前王筱说,你经常因为功课被打,我还很同情你,觉得你爹真是粗鲁。那时,我觉得我爹真好,从不打我。可是你知道吗,自从听说你大哥是解元后,我家也多了条家法。”说着很是哀怨地瞪了二郎一眼。
不过随后,张宝又幸灾乐祸地对二郎说道“现在,估计你就是手被打得肿成半天高了,别人都只会问询你爹是如何教子的,再也没人会同情你了。”说着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大概是发现有人比他更惨后,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可怜了。
二郎听了,忍不住咧了咧嘴,说得跟他很想要别人的同情似的。难道不知道,他以前看到别人同情的眼神,有多大压力吗?话说最近,可真是没人同情他了,倒都觉得他不争气了。他哥十五岁就是解元了,而他也十五了,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大伙都觉得他爹那完全是恨铁不成钢,似乎一下从同情他变成了同情他爹了。真是逼了狗了!
今早,他还看到他哥那怪异的眼神,他哥似乎很不理解他怎么会这么差劲?真是气死他了,都没处说理去。
他跟他哥能比吗?他哥四岁就开始由祖父亲自启蒙,六岁就开始去镇上正式读书了,他呢,到七岁才开始在村里私塾启蒙混日子。现在他爹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跟他哥的资质,那是完全不能比的,可他爹明明也有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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