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板反应极快,大步上前拉住他,“大人无需紧张,那是我这儿的姑娘。哎呀我明明吩咐过不要来打扰的,兴许是有什么事吧,我去看看,大人稍候。”
曾右溪出了房门正堵住樊蓠,赶紧拉着她走向一旁,“夏姑娘哎,怎么这时候出来瞎转悠呢?”
樊蓠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有贵客?我吵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去边上的库房拿点东西,我这就走。”
她手里拿的是一些宣纸,原本是给这儿的花娘小倌舞文弄墨哄客人用的,库房里积压了不少。这丫头,会的都是些不中用的,白天就画啊画,到了晚上只能扮作小厮打杂,别的也干不了,真不知道什么人家养出这种女娃。
曾老板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白日里竹乡院没什么生意,樊蓠就是正常的女性打扮,很明显,刚刚那画里的人就是她嘛!
“曾老板,怎、怎么了?”
“没什么,回屋呆着吧,今天有重要客人,你这不接客的就别出来晃了,等到晚上再说。”
“哦,好的。”樊蓠乖乖走开了。
室内的“搜影”成员正要出来看看,曾老板推门进去了。
“大人您坐,没什么事,就是个新来的小丫头,还不懂规矩,我会让人好好教训她的。”
年轻男子一听对方也是新人,面色缓和了不少,“既是误会,曾老板也不用过分苛责了。”
“是是是,大人心善。”
“只是,刚才曾老板看见这画像,似乎面色有异,不知是何缘由啊?”
曾右溪俏生生地甩了下帕子:“嗨,我是看那仙姑模样俊俏,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明眉善目、出尘脱俗的女子,叫我一时看得痴了,有些失态,大人见笑了。”
“没什么。”男子并没有多想,收好了画像,羞赧地拿起桌上的面罩,“事情都已交待清楚,在下真的要告辞了。”
“大人真的不打算在此歇息?奴家原本安排了人伺候您的……”曾老板无限挽留地眨眨眼。
男子连连推辞,快步后退到墙角,拨动书橱后的机关,从显露出的台阶逃离了。
“大人您慢点!”快走吧走吧,可不能再撞见夏如花了。
曾老板抚着胸口走出了房间,好险,就差一点……可,她这算是阻挠上头找人吧?哎呀,段老二啊,净为难她!他把人放在这里交她照看,可摄政王又悬赏找人,她两边都得罪不起,他们就不能互相商量好,不要下矛盾的命令嘛?
唉,她这小小的暗桩实在是搞不懂上头那些人的心思。这夏姑娘究竟是何许人?摄政王真的梦到了她?这个悬赏的故事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
**
要说段元帅这小儿子,心也是够大的,刚从守城大将降成了小小的伍长,这还有心思来喝花酒呢!而且他自己来就来吧,还带上陆将军,这不是丢人丢到北方军中去了嘛!
月满西楼,正是竹乡院红灯高挂的时辰,段择和陆念远毫不避讳地从大门走进来,被曾老板引上了二楼。这可给一楼大厅里寻欢作乐的客人们添了不少的谈资。
樊蓠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清扫桌面上的杂物。看起来,那家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少面上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不一会儿,有人来传话说毛小舞唤她有事,樊蓠便放下手里的活去后院。
这两天毛小舞倒是兢兢业业,早上起来劈柴挑水,正午就去集市上转悠找那个偷包袱的贼。他现在叫自己过来,难不成真给他逮着人了?樊蓠正往柴房走着,胳膊冷不丁被一把扯住——
是陷阱?!“啊!唔……”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的尖叫还来不及扩散开去,整个人就被制住了。
“不说话就没事。”这人从她身后低头在她耳边狠狠说着,热气扑在耳后带起一阵战栗。
他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听起来很凶,樊蓠吓得整个人都僵了,只敢小心点头,表示自己很听话。
对方突然哼笑出声,脸凑到前面来:“是我。”
樊蓠身子都软了,又惊又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你!你……”
段择收了笑容,小心地看着她:“吓着你了?就逗你一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