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一阵吵闹,段择不顾阻拦推门冲进来。
霍陵飞挥手让守卫们退出去,然后看向自己眉头紧锁的兄长:“哥,你这好像不是吃惊的表情啊。”
段择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樊蓠:“对,我早知道她是谁。”
霍陵飞嗤笑:“好,好啊,不愧是段二哥!你找到了人还一直把我们蒙在鼓里,想看我们的笑话?”
段择揉了揉涨痛的头,“什么你们我们的,非要划分阵营吗?”他昨夜里想的事多,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这也是他今早如此不警醒的原因。
霍陵飞闻言大怒:“那你也不顾兄弟情义了对吧?”这时候说不站队?他们在卷入这场皇室斗争时就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这两人吵得真情实感,樊蓠在一旁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段择知不知道她就是当今洛荧女皇啊?应该不知道吧,老天保佑他还没转过弯来、千万别让他知道!
她哀求地望着段择,悄悄指了指旁边的悬赏画像,摇了摇头:她不想做摄政王的梦中仙姑啊!
“别怕。”段择说着就要走近,但身子刚动了下,霍陵飞就抓住樊蓠的肩膀向后一带,自己拦在两人中间:“二哥!你真要与摄政王为敌?”
这一声厉喝让室内骤然一片死寂,两个男子对峙着,一个眉目凝重,一个怒火中烧。
樊蓠咬咬牙,空闲的一条手臂慢慢屈起……生死存亡关头她必须得拼了!但不等她采取进一步行动,刚抬起的手臂便被一只有力的手制住,段择又飞快地封住她身上几处穴位,樊蓠只感觉刚刚汇聚到掌上的内力瞬间散去,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般向下软倒——怎么会?!他、他?!
霍陵飞做作地惊叫:“哎呀呀,陛下什么时候练了内功的,差点偷袭了小王呢,可吓死人了。”
樊蓠死死地盯住段择,他还是没有选择她,这并不令人意外,对吧?她怎么会认为他会与摄政王、靖南王为敌?呵呵,真难为他如此机警、如此神速地阻止了自己对他兄弟下毒手!放开她!她不需要他扶!已经做出选择了又何必装好人?
樊蓠想挣扎,可全身都痛得厉害,她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混蛋!这个混蛋!竟然废了她的内功?!
霍陵飞抓起她一只手,试探性地灌入一小股内力,他倒是好奇这女人练的是哪家内功——嗯?没反应?“哥,你把她的内功散了。”
段择替樊蓠擦着额角渗出的汗,“嗯,那股内力是我传给她的,刚刚差点对你酿成大祸,是我考虑不周。”
她的内力真的散了!这个王八蛋……樊蓠气得差点没流下泪来,他有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他选择了他的弟兄就要把她置于死地吗?!
“别说那个了,哥你想清楚了就好,我还真怕你执迷不悟。”霍陵飞松了口气,他哥没说谎,他确实感受到了这女人体内有他哥的内力存在过的痕迹。“那,我们先把她、请回府?来人。”
外头的守卫鱼贯而入,段择直接打横抱起樊蓠:“我来吧,免得旁人伤着她。”
霍陵飞看看他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再看那女人紧闭双眼一副死也不理人的样子,顿时酸得牙疼:他哥这是着了魔了简直!那女人摆脸色给谁看呢!这俩怎么那么烦!“行行行。”他哥是老大,他哪敢再刺激他哥啊,万一人家又想做情圣了跟他翻脸呢!
杨三拿到了百两黄金,最先去的地方就是风月坊。这可是城内最奢华的销金窟,往日里他就是大着胆子故意从门前经过瞄一眼,那门里头的姑娘们也要拿扇面掩着嘴嗤笑两声,可如今还不是要把他当大爷伺候起来!呸,不过是几个小娼妇,从前竟然还敢笑话他?
“老实点!”杨三手拿金元宝又向里捅了捅,“夹住了,夹住了就是你的。日你娘!下贱货敢踢我!滚开,滚下去!不知道被多人日穿的破烂货,松成面口袋了你还哭?你们谁来?爷有的是金子,谁能夹住多少个爷就给她多少个!”
段择没费力气便找到了风月坊,老鸨还记得他呢,毕竟是面对王爷的拉皮条还敢甩脸子走人的人,这是真大爷啊。借着霍陵飞的威风,段择极其顺利地嘱咐了老鸨几句话。
出了风月坊,段择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心头稍微稍微地松快了些。他为这事痛苦纠结了多久,突然杀出这么个玩意挑明了一切,让他连再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虽然,再犹豫下去也不会有别的结果。不过既然让他不痛快了,他自然也不会容许对方过得舒服,哼!
杨三在风月坊过得极为逍遥,他可算是知道有钱了是多自在,连老鸨都亲自出面对他陪着笑,让最漂亮的妞陪着他去跟那些达官贵人同桌饮酒作乐。杨三如入仙境,不知今夕何夕,只当自己从此之后便过上了神仙日子。直到某天清晨醉醺醺地被一桶冷水泼醒,素日笑眯眯的老鸨横眉冷对地将一纸欠据拍在他面前的赌桌上,杨三的酒立时被吓醒了,他、他知道自己这两天输了些钱,他当然想翻本,就跟老鸨赊账了……他什么时候把手脚都抵押了?他、他……
“妈妈,妈妈,有话好商量。还,我当然会还!好妈妈,再宽限我两天,一天,就一天,我今天一定连本带利赢回来。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贱女人你想干什么?别别别,别!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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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部某方贫瘠的土地上,十里之内杳无人烟,唯有三两棵大树孤零零地散落着,外加一辆向东缓缓前行的马车。
段择骑着他的爱马青皮,跟它各说各话地聊了半天,又一次忍不住回头看着毫无动静的车厢,“她这么久都没出来不会闷坏吧?啊?青皮,你说会啊?好嘞,我去看看她。”
樊蓠抬眼看了下被一阵风扬起的门帘,重新将头埋进膝盖,闷闷道:“就不能老老实实下马再老老实实走过来吗?你腿上的伤一直没好,还是少用轻功吧。”
段择慢慢挪近了些:“啊?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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