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怪奴婢没有拉住小殿下,求王爷恕罪!”
小、小孩!从、从早就丧夫的淑妃的宫中跑出来!口口声声喊着……摄政王?樊蓠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同时又抑制不住地偷偷打量着洛惊羽和夏泷,前者躲闪着她的目光明摆着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后者……后者竟然露出了无奈又软化的眼神,然后伸手把那个不到一岁多的小男孩抱起来了!!!
樊蓠受到惊吓地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安寻悠旁边:是她想的那样吗?
安公子淡淡地扇着扇子,“陛下不去抱抱侄儿吗?”
“……侄儿?”樊蓠讶异地看着那个眷恋地扑在夏泷怀里的小孩,他是……看起来不到两岁啊,按照太子“意外”死亡的时间推算,倒也不是不可能。
洛惊羽悄悄走到她身边,哀伤开口:“太子……出事后,我才发现我……好在摄政王垂怜,让我们母子在宫中还有一席之地。”
“这、这样啊……”真的假的那个姓夏的都狠心搞死你老公了怎么可能大度地放过你老公的种而且现在还有耐心哄小孩呢?你们才是拿我当小孩哄吧?!
樊蓠僵硬地被樊小团子叫了声姑姑,又僵硬地在洛惊羽让她常来看看侄儿的话语中点了头,这才得以起驾回宫。
禽兽!设计整死她三哥就罢了,还睡她三嫂!还让她三嫂怀上了,而且生下来还冠着他们樊家的姓氏!这是恶心谁呢?樊蓠想到这一点就呕得要死,就算她不是太子真正的妹妹,但两人也是名义上的一家人啊,这宫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三哥呢,姓夏的也太不要脸了,有必要报复得这么彻底嘛?他又不缺女人!真是、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恶心人的机会!
“陛下该不是在心里骂我吧?”夏泷抱着胳膊一副就算是老子做的但你又能怎么样的鸟样,“都说了那是前太子的遗腹子,陛下可别瞎想啊。”
“呵。”你看我信吗?那要真是樊老三的娃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生?是您老人家吃斋念佛了还是您提不动刀了?
夏泷倒也不跟她争执,显然是懒得理睬她如何看待这件事。“陛下回宫后好好准备吧,选夫大会一个月后开始。”
“来真的啊?”
“嗯哼。”
樊蓠转向安寻悠:“你不劝劝他?”
“濯央宫到了,臣告退。陛下别忘了明天的早课。”
“要命了……”濯央宫里,樊蓠看着真正帝王规格的午膳坐立难安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总不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要乖乖当她的忠臣吧!
她最终是没敢吃,厚着脸皮捏了两块属于丫鬟的点心垫垫肚子,然后便趴在书桌边画画。虽然没有像样的笔墨纸砚,但只要能让她在纸上勾勒着图案也足够她暂时抛却烦恼了——活了二十多年,要说她最好的朋友是谁,那无疑就是绘画了,它不会背叛、远去,只要你在它身上花费足够多的时间,它总会给你一些回馈。
小宫女轻声走上前来,“陛下,安太傅着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一队宫人鱼贯而入,将礼品箱恭敬放下,说是安太傅送给陛下玩的。
樊蓠瞪大眼珠子走过去,迟疑地掀开箱子——嘿,缺什么来什么,瞧这色儿、瞧这光泽,闻闻这花香,笔墨纸砚都是上品啊。啧啧,就想想安太傅平时收着多少好东西吧!
掀开最后一只最大的箱子,樊蓠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么多字画,还真是说到做到,这老师不错啊。
呵,要不是一想到这那安公子她的手腕就隐隐作痛,她几乎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噩梦了。
小宫女轻轻地将油灯点亮,细声细语道:“天色暗了,陛下看了这么久,仔细伤了眼睛……哎?陛下、您、您这是?”
樊蓠缓缓抬手抹掉滚落的泪珠,抱紧了几大幅字画“哇”地一声嚎啕起来:“天呐我的天呐这竟然真的是……嗝——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看到……嗝……真迹!我不让它们被带走!呜呜……这是我的嗝!都是我的!”
啊啊啊没人说她能看到这种只在教科书里出现过的无价古画啊!成婚算什么做傀儡皇帝算什么,命都给你!
疯了、疯了。小宫女惊恐万分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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