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将如蒙菜色,邵郁兀自接着道:“王爷还说全是为了我花出去的银子,我却是不知道我有什么事,需要花如此多的银子。我自认为手里还是有几个银子的,虽不胜王府那般阔绰殷实,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家将心想王妃这点真没说谎,外头可都传凤觞阁富可敌国。
只是王爷怎的因为银子惹了王妃?王妃若是有什么事,还是关于银子的,难道王妃不能自己摆平?既是王妃能自己摆平,定是不想叫王爷插手的。
王爷又何必出手?
既然王爷出手,还不叫王妃知道,那大有可能就是王爷不想叫王妃知道,想要来哄美人开心的。不想弄巧成拙,王妃想歪了,以为王爷在外头如何如何,两人甚至因为这个心声罅隙,互相隔了生分。
王爷本是好心,却因为好心办了坏事。
王爷如此折腾,又是上折子求娶,又是费心叫一帮手下人传流言坐实两情缱绻,又是捧着合欢糕杵在凤觞阁门口装可怜,又是不怕流言砸花脸,主动求短车辕的恩赐。
短车辕是什么?那就是怕老婆的铁证!
王爷上天入地腾云驾雾,不就是要留住人?摄政王向来呼风唤雨,龙椅上的那位都要听摄政王的。
为了王妃,却如此行常人不敢行之事,背后自是对王妃一片痴心的。傻子都明白。
外头定是没人的。
家将对此深信不疑。
家将愈想愈发觉得自己很是靠近事情真委,暗下替自家王爷委屈,十分委屈。
“既都是王爷随口找的说辞,那我便该识相些,就不再问了。”
邵郁瞧着家将变了脸色,知道家将信了一半,她的眼眶更是说红就红。
“我知道许是王爷嫌我烦了,随意找的理由。既是烦了,那便放我走就是了。”
“我也不奢望能再回王府去。你也别传什么话了。叫王爷那些黏不黏、膏药不膏药的话,都说与那个花银子的人身上去好了。”
“我不妒了,也不气了。”邵郁一脸井水不犯河水的泾渭分明,“你回去跟王爷说,哪天圣上短车辕的恩赐和节礼下来,王爷到时候只管打开王府门就好。”
“妙芃自当跪在王府门外,替王爷遥谢圣上赏赐,定会替王爷全了脸面,不会叫王爷难堪。”
“只是谢恩过后,我与王爷便一拍两散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王爷要娶谁便娶谁,妙芃绝不干涉。”
家将吓得趔趄了下,脚险些站不稳,心想完了完了完了,果然差事办砸了。
王爷银子花也花了,流言传也传了,短车辕的赏赐接也接了,叫别人知道耻笑怕老婆也就笑了。
面子里子,里子面子都豁出去,不过就是为了眼前这一个人。
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王妃走了,那折腾这一圈,又是为了什么?
那不是白玩了么!
那王爷还不吃了他!
不,活剐了他!
左右有王爷嘱咐的话在。家将咬牙,扑通一声跪下。
豁出命,不,脸皮去了。
“王妃!”声调恁高。
小月嚯一声,肩膀不自控缩了一下,吓得不轻。
“王妃!你便原谅王爷罢!”
邵郁眼皮不抬,“我原谅他,谁原谅我?王爷不是道我善妒么?我不妒了,还不行了?”
“不妒不妒,王妃当真不妒。”家将愈是急,愈发语无伦次,“王爷也从未说过王妃善妒。还有那个,银子银子,也不善妒。啊,不是,银子当真不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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