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不是外头有人才花的,也不是给外人花的。
家讲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全这句话,急成了红脸怪。
家将舌头不灵,打结不止,“总之银子全是王妃的!”
娘的舌头该灵光的时候不灵光,家将心内尖叫不止。
家将慌忙补救,“王爷全是为了王妃!不光银子!”
还是没说明白。
家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本就黑黢健硕的凶悍长相,这下更黑了。
邵郁思忖火候差不多了,适时提出:“银子王爷与你说了?”
家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说了是错,不说还是错,这话还如何圆下去。
事关银子,王爷若是有了交代,他如何能成热锅蚂蚁一般无所适从。
邵郁蹙眉:“没说?那银子如何全是我的?还是王爷在骗我?”
“既都是我的,为何还有不交代的道理?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那些银子,我还不一定瞧得上。”
“说到底,我问了一句,也不过就是心里有惑,梗在眼前觉得有些碍事,又怕自己误会了王爷,才多问这一句。”
“罢了。”邵郁道,“你回去吧。该传的请帮我带到。”
邵郁等了会,家将跪着没动,她便看着家将的眼睛,“怎的还不走?”
明明是个女子,腰细烟罗,身娇腿软,下起脸子来竟是多了股不逊于男子的深沉逼仄,满含审视。
危险意味满满。
心内哆哆嗦嗦,家将心想坏了坏了坏了,成了火上浇油了。
王妃这脸色,相比自己来之前还要难看。
王爷说了,无论王妃要什么,都先应下来。
王爷说了,无论王妃提出什么,都先应下来。
家将舌头抖着,急得耳鸣目眩,心想天塌下来就塌下来吧。
“──王妃。王爷如此做,意思您还不明白?”
“我倒是不明白。”邵郁浅笑一声,讥诮,“原来王爷这是跟我来猜谜呢?话不说明白,敢情是叫我猜?”
“王爷这意思就是,银子是自愿给王妃花的。”家将拼了,“哪怕是再将另一半银钱也给出去搭进去,王爷自是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这下王妃该相信王爷没有二心了吧?”
邵郁总算带出了自己想听的话,脸色稍霁。
心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家将却理解错了──果然还是王爷先前话没说明白,王妃多心了。
看!王妃果然只想听句好听入耳的而已。
王爷不缺银子,王妃富可敌国,更不缺银子。
两个都不缺银子的人,却因为银子生了罅隙,阻碍了瓜瓞延绵,宜室宜家。
银子是什么?那就是去你娘的。
王爷弄了一通艰深晦涩的说辞,还数红豆,还眼神不好,这般那般,还有叫人面红耳赤的酸调子,都不如这一句话来得实际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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