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怡太生气了,心里默念八百遍体谅他受伤,足足忍了他一晚上。
可随着他这句话落地有声,她是真的绷不住劲儿了。
她在努力放宽心不跟他计较,可也不带这么涮人玩儿的,为了逼走她甚至他还不惜污蔑自己。
眼看着小鼻尖儿开始泛红,声音没出息的马上忍不住哽咽,她立刻起身一阵小旋风似的吹到玄关,背着身子胡乱蹬了自己的
鞋,拎着包推门就走。
生气心酸外加委屈都在心口发酵,但出门时还怕影响到姥爷的睡眠,该奋力摔上的门又柔柔地回身合上,没发出一点儿大动
静。
可这蓬勃涌动的眼泪是万万忍不住的,尤其是没人能看到她了,淌出来也不算太丢人。
她在走廊里一边趿着鞋走,一边含糊不清呜呜地骂着狗东西。
电梯戳了半天也不开,干脆掀开逃生梯的大门奋力往下跑。
可是跑也没不会有人追过来,宋佳怡才走了五层脸上就糊了一层眼泪。
不讨喜的眼泪用手指抹掉,又从眼角滴滴答答的掉出来顺着脸颊沾湿下巴,整张脸像个没用的漏水壶。
“笨!”她狠锤自己一把大腿也不解气,捏出手机在白杨的电话号码上比划了两下,直接愤愤地把他电话号码删除。
“好心给你送饭,还气我,再联系你我就是狗!”
十七层的楼梯可不是好下的,从环球一号的大门走出来她两只小腿都在打颤。
所以她的两条腿到底招谁惹谁了?才从山上集训下来,又跑到人家高层来找虐。
两只光裸的脚腕连同后半部还露在外面,可见跑出来的有多急,连脚都没完全塞进去。
宋佳怡垂头丧气的在前面走,一条茶色的纱裙在小腿间绊来绊去,亏她今天出门前为了讨他欢喜还穿了一条新买的连衣裙。
早知道他这么讨厌人,穿什么连衣裙,裹个麻袋来送他吃屁还差不多。
她一路生气一路在嘴里碎碎念,刚恍恍惚惚地走到停车场,手机就响了。
宋佳怡向来没有吵架后要被男孩子来哄的自觉,瞥了一眼电话号码根本没注意,接起来的时候吸了吸鼻子惯例性地像陌生人问
候:“你好?”
可电话里面的人嗤笑出一口轻柔的气息,用她很熟悉那种语调问她:“这么生气?把我电话都删了,怎么不直接拉黑?”
就像拉黑那个假正经一样,没做的那么顺手是不是证明他还是有些相对优点。
宋佳怡皱着小脸,举起手机瞟了一眼,确定这号码就是刚才被她删掉的狗东西的号码,立刻翻一个白眼低吼:“现在就拉黑。
不跟你说。”
她手指还没挪开,听筒就传来对方今晚终于开始略带急躁和真实的声音,他姿态很低又隐晦,好像天边那抹暗色的云,他
说:“宋佳怡。我错了。看在我断手的份儿上原谅我吧。恩?”
“刚才我都胡扯的。想结婚,想娶你。做梦都想。”
宋佳怡的心真是软,光是被他可怜兮兮的一句话就弄得没了脾气,双手捏着手机没挂,但是照例还是要嘴硬的,嘴角一抿,故
意沉着嗓子盖住鼻音:“呸,我才没生气。谁生气谁是狗。”
明明刚才不是还说,谁再找他谁是狗吗?
白杨在十米之外的距离瞅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眉眼都软成了一潭化冰的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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