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话说苏云;
听罢五奎关于自己大哥的动情讲述,她不由得颇为感动,心下暗暗感叹道:
“真是一位难得的好大哥·······。”
不知怎的,苏云在这样暗暗说着的同时,她的内心里突然好想能有一个机会,亲自见到五奎所说的那位大哥才好······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什么。
教室里安静着,那设在食堂前面的篮球场上,不时传来拍打篮球的砰砰声。
远处放电影的声音也隐隐耳闻······
过了一会,苏云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先是暗暗一笑,这才开口对五奎笑着道:
“你知道吗?对于你——还有你村里的另外几个人,其实我很早就有印象······嘻嘻,我们两个村隔得不远。从小的时候,你们村的孩子们割猪草,都喜欢到公社农机站那一带地方。我们也喜欢。不过,你们村老就是有那么几个调皮的男孩子爱欺负人,总会瞅空子就抢我们割的猪草······嘻嘻。”
“这······我······”
一见五奎那好像有点急于想辩解什么的样子,苏云赶忙接着道:
“这你可别多心。我说老早就对你有印象,可不是说你也曾参与了抢我们猪草。嘻嘻,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也就是上小学三四年级的那时候吧,有一回,是不是你跟几个男孩子一块到农机站那里头去偷葡萄,被人家看葡萄园的麻子追得可够狼狈;有扔了草筐的,有跑掉了鞋子的。而你当时······嘻嘻,你当时被追得慌不择路,直奔一个水塘就跑了去。到等一看见水塘的功夫,要再想刹住脚已是来不及,你于是直接就掉到水塘里去了·······嘻嘻,这事至今我可还记得——当时我跟俺们村的几个人就在不远处正好看见呢!嘻嘻。”
苏云的如此提醒,似乎不无一点“揭丑”的调皮来头。这让五奎顿时不觉有那么一点羞涩红脸。也让五奎一下忆想起了当年自己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
似乎是为了摆脱眼前的尴尬,五奎先是不好意思地笑着擓了擓头皮,随后开口对苏云笑道:
“想想也真是有趣······从小我就听人讲,说做梦跟现实是相反的。在我没发生那事之前,我一直还有些不相信······嘿嘿,你不知道,说来也真是邪门,其实,就是在我发生那件事的头一天晚上,我正好做了一个梦。梦景与第二天发生的现实想比,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梦里时,是别人被追得掉进了水塘,但第二天真正掉进水塘的,却不是别人,恰恰是我·······嘿嘿,就是打那以后,对做梦跟现实相反的说法,我开始坚信不疑!”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过,苏云对五奎道:
“你可能不知道,公社农机站的那葡萄园,其实我们小的时候也是断不了隔三差五就会去偷葡萄吃。有一次,我们被那麻子发现后,都急着往外跑,结果我刚穿上身的一件花布褂,不小心就被葡萄园东边的那道铁丝网给刮破了一个三角口子。疼惜得我都事后好久了,还一记起来就想骂那‘于麻二号’······。”
“你们骂那麻子什么?于麻二号?这我倒还是头一回听说······。”
“你们连这个还不知道?听说他以前在村里的生产队曾自己培育过麦种,有人在给麦种起个名时,一时却不知起个啥名好。因他姓于,又脸上有麻子,还是兄弟排行第二,所以人家就给麦种起名‘于麻二号’。后来这干脆也就变成了他的外号······嘻嘻。”
“嘿嘿,还真是有点意思!不过我们那里倒不知他有这么个外号,都是叫他‘真正货’······。”
“‘真正货’?怎么讲?”
“嘿嘿,据说是他年轻时,除了脸上有点麻子,其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给他提亲的自然也就多。加之他自己也眼界比较高。所以,刚起初相看时,他总是挑肥拣瘦的,没有一个中意的。到等后来他又跟另一个女的相亲时,他一看到对方有模有样的挺不错,禁不住便脱口夸赞了一句:‘这才是真正货!’······。”
两人不由得又一齐发笑起来······
突然,有人在教室的一块窗玻璃上砰砰连敲了几下,这让苏云和五奎不禁就是一愣。
不等两人有所反应,魏慧丽一推教室门闯进来,指着苏云笑道:
“好啊,真有你的!一转眼就半天不见了人魂,我还以为你是掉进了茅坑,或是被老鹰叼去了,敢情跑到这里又给张五奎同学‘赔礼道歉’来了······嘻嘻。”
魏慧丽的突然闯入,这才让苏云和五奎意识到:
不知不觉地,两人竟谈了好一阵子了······
2
前文早经说过,张大奎的三弟——三奎,为了能够实现自己参军当兵的理想,便有意去对村里的民兵连长竭力奉迎讨好,以图得利。
都说:火到猪头烂。有耕耘就会有收获。看来老天还真是亏不了下苦力的。
这不,三奎的一番努力,从效果上看,的确是没有白费——民兵连长对他这个头脑伶俐、很会来事的小伙,由不得就是越来越喜欢。早在征兵工作还没开始,那民兵连长便态度明确地表示:
一定会尽力帮助他完成心愿!
对此,三奎——包括大哥张大奎,都不免感到了高兴与宽慰。
只是有一点:话语毕竟就是话语。口头上东西,还难说就能代替了实际的行动。
所以,当真正到了征兵一开始,为了能够最终达到跳出农门走出去的目的,他们也未能免俗——该送的礼还得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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