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嘉仓城
武则天神色严峻的听了武承嗣带来的最新情报,良久的默不作声,大堂的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大堂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亲信的宦人、宫女进了大堂,哭丧着脸儿道,“太后,驻守的禁军献了城门,失守了啊!龙武军杀进城来了。”
武承嗣吓得肝胆俱裂,大哭道,“太后,逃了吧!再不逃,就当阶下囚了。”
武则天见了他的怂包样儿,是气不打一处来,武家子弟就这么些怂包,真的令她十分的绝望,“承嗣啊!留在哀家的身边,或许还能活命;若是真的逃出含嘉仓城,不过是给他人送人头罢了,那是必死无疑啊!”
武则天看在他是亲侄儿,这些年又言听计从的份上,仍是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在利益关系前,莫说是武承嗣身边所谓的亲信,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也随时可能出卖他,取了他的人头去向皇帝邀功。
武承嗣已吓得脑子里一片浆糊,哪里还听得进武则天的忠告,冲她最后行了一礼,立刻带着几个心腹,逃窜而去。
武则天望着他逃走的背影,长叹了一声,猛地起身道,“来人!替哀家更换太后的凤袍!哀家就在这里看着,皇帝是不是真的要弑母,大逆不道!”
这,或许是太后活着的最后一段时光,几个亲信的宦人、宫女含着泪水儿,抬出了华丽无铸的凤袍,耐心的替武则天穿戴齐整。
武则天头戴着霞光四射的后冠,身着太后的凤袍,前绣朝阳的凤凰,后绣拜月的玄鸟,下束凤尾长裙,直拖至地。她端端坐在龙椅上,威严中平添尊贵和端庄。
她在大堂等了半个时辰,仍然不见龙武军军士冲进大堂,整个含嘉仓城静得十分异常,似乎,没有任何的打斗声传来。
再等了半个时辰,宦人、宫女前来禀报,贵妃上官婉儿独自前来拜见太后。
武则天双眼冷光闪过,注视着缓步入内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依足了礼数,盈盈跪拜在龙椅前,“臣妾拜见太后!”
武则天冷笑着道,“婉儿,如今你是贵妃娘娘,哀家不过是输光了一切的老妪,受不得贵妃娘娘的厚礼啊!”
上官婉儿乖巧的令随行侍女端来一大钵的梅子羹,盈盈的走到龙椅之侧,替武则天盛满了,再恭恭敬敬的端在她面前,柔声道,“太后并未输光一切,太后还有圣上和婉儿。”
武则天冷冷的盯着龙案上的梅子羹,透着阵阵的淡绿,说不出的诡异,看来是下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啊!
武则天忍不住的失笑道,“婉儿,显儿那个不孝子不敢亲自动手,背负弑母之名,派你来毒死哀家的,是吧!”
上官婉儿见太后真的是成见甚深,轻叹了一声,自行先品尝了一口,以表示梅子羹里并未下毒,“太后,你是误会圣上了。圣上和太后是母子,血浓于水,没有太后的舐犊情深,哪里有今日圣上的君临天下?不可否认,圣上和太后因权力之争,罔顾了母子之情,斗得不可开交,但那也应该点到即止,只分胜负,不决生死啊!圣上从未想过谋害太后的性命。正如胜利者若是太后,同样不会谋害圣上一样。”
武则天执掌天下三十余年,死在她手里的情敌、政敌,那是不计其数,不可否认,她确实疑心病太重了些,也误会了儿子杨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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