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严孜青第二次夜探皇宫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第二日,作为十二驸马的沈久祥,倒是回来了,带着被赵胜以窝藏朝廷重犯的怀疑,软禁在家里,等待越英的招供,再行定夺。
现在的庄子里,不但有晴娘是皇上的眼线,暗中还有不知道多少眼睛。
再加上一字并肩王赵笠的眼线。
现在的庄园,那简直就是被人监视的密不透风。
就连庄园的空气,好像也冷凝起来,那沉重压抑的感觉,连天上的飞鸟,也不从这里飞过了。
那住在里面的人,也都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人人的脸色,都带上了忧愁。
自失忆后,小孩子心性的徐天姣,看看严孜青那整日忧愁笑脸不开的样子,不由得好奇的说:“你们怎么了?庄子里感觉好奇怪,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奇怪。”
严孜青勉强的笑了笑。
目光却是悠远的,也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淡淡的说:“娇娇,要不,你再炼制点毒药吧。”
以前,徐天姣炼制的毒药,就很好用,只是现在,带来的已经是用完了。
杜平川和徐仲勋一样,是救人的大夫,毒药是害人的,他们都不肖炼制的。
不过,马上又想起来,徐天姣失忆了,还能记得炼制毒药吗?
那笑容里,就带着了苦涩,看着徐天姣的眼色,也瞟了几瞟,自己就说:“没事,我忘记你……”
谁知道,徐天姣已经是欢快的说:“好啊,药,我最喜欢了,我知道怎么炼制毒药的,我看过了,庄子边上,有许多的草药,采点来制成毒药,也是很快的事情。”
严孜青眼睛一亮,看着徐天姣的眼神,很是奇怪,喜悦之中又带着点点幽怨,就像情人很长时间不见,偶然遇到了一样。
心里在埋怨:这没有良心的,枉费他对她这样好,她能记得她的爹爹,能记得她的草药。
却偏偏记不得他。
这得多么让人伤心啊。
可是,徐天姣显然是不知道严孜青的心思的,她那亮晶晶的眼眸,就看向了外面,甚至还想伸手去拔地上的一棵药草。
严孜青吓一跳,赶紧拉过徐天姣,轻声说:“你别乱动,这外面,到处都是眼睛,要是让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徐天姣果然吓一大跳,那伸出去的手,就像碰到的尖利的刀刃一样,飞快的缩了回来,惊恐的躲在严孜青的身后,带着哭声说:“哪里有眼睛?我怎么看不到。”
严孜青一愣,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徐天姣,就像一个孩子,很多事情,她懂不了。
只好哄着,小声说:“外面有很多坏人,就等着抓人呢。我们要出去,还是想个办法。”
没多久,原本就病还没有好的沈久祥,是病的更加的严重了。
缠绵病榻,别说出门了,连床都下不了。
没办法,妾侍金鱼儿,只好日夜服侍在床前。
不过,一直侍疾的金鱼儿也因为这样,和沈久祥的感情是越来越好,金鱼儿干脆打着夜里没人照顾的旗子,连夜里,也留宿在了正屋。
这一切,把晴娘眼馋得不得了。
原本,沈久祥在外人的眼里,待晴娘,远远要比金鱼儿要好。
要是按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晴娘的宠爱,肯定不是金鱼儿能比上的。
这情况,对晴娘很不利。
只是,奈何她自己身子不好,几乎就没有出来走动过。
晴娘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去沈久祥的正屋露露脸。
于是,勉强支撑起来那瘦削的身子,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过后,挑选衣物。
只是,那后来皇上派人送来的衣物,每一件都是空荡荡的。
晴娘愣怔了几个瞬间,还是叹口气,说:“宝儿,就穿那件桃红色的吧,再上点儿胭脂,显得精神些。”
那旁边站立着的丫鬟,目光闪了闪,答道:“是!晴夫人。”
宝儿就指挥另外一个丫鬟一起,很快就把晴娘装扮好了。
晴娘自己在镜子前照了照,垂下了眼眸。
于是,宝儿就扶着晴娘,慢慢的走出来了。
院子外面,百花盛开,有蝴蝶和蜜蜂,在花间穿梭嬉戏,好一派春暖花开的浓浓春光,晴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特别刺眼,就伸手挡住阳光,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宝儿的声音:“晴夫人,到了正院了。”
庄子里的房子,不大,距离也不远。
从晴娘的院子到沈久祥的正屋,也就半刻钟的样子。
可是这半刻钟,晴娘却是气喘吁吁的,脚下也没有劲,那身子的重量,完全就靠在了宝儿的身上,等适应了太阳光,看到里面的情景,脚步却是顿了下来。
正屋的房间里,现在是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沈久祥就那样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异常的苍白,那个平日里风光霁月,说话温柔,看人和气的翩翩公子。
现在却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晴娘的眼眶,突然就湿润起来,那看人的眼神,也是幽深没有焦距,定定的失神。
站在门边,停顿了半响。
而后,说:“宝儿,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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