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沅愣了愣,重新把眼睛闭上,笑着问:“你不会是还要给我什么惊喜吧?”
这人也太老套了,可原沅的心还是蹦到了嗓子眼儿,并且十分老套地忍不住开始期待,甚至飞快地把江行舟可能送给他的东西都在脑子里猜了个遍。
江行舟不置可否,足足有一分钟后,才重新开口:“好了。”
原沅于是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是一只金属放映机,和他印象里那些古老而庞大的机械不同,眼前的放映机个头并不大,小巧而精致,显然是个装饰品。
原沅忍不住把它拿在手里,质感是沉甸甸的,一侧的检修门可以完全打开,使得内里的构造一览无余,无数大大小小的齿轮咬合连接在一起,每一个颜色都不同,闪烁出古旧的金属光芒。一纸长长的胶卷在其中完整地铺开,和裸露在外部的两只大齿轮构成一个完整的闭环。
胶卷电影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逐步淘汰了,原沅虽然从来没有拍过,但好歹是学表演的,多少也有所了解。眼前的这只微型放映机,显然是完全按照老式的结构来设计和制作的。
“你从哪儿搞来这么牛逼的玩意儿啊。”原沅忍不住地赞叹,又重新把它放在桌上,拨弄了一下上面的胶卷,“这个不会还能用吧?”
江行舟把放映机正面对准空白的墙面,关了廊灯,房间里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握住原沅的手,拉到放映机的尾部:“你试试。”
原沅都来不及惊愕了,好奇心促使他伸手触摸,感觉到手指的尖端是一个按钮形状的东西,于是下意识地按了下去。
眼前空荡荡的墙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方小小的画面,尽管是个模糊的远景,但原沅几乎是立马就认出来,这是当初两个人一起去的那条弄堂。
果然,镜头不断拉近,画面里出现一个少年的背影,下一秒,他转过头来,湛然一笑:“江导,这条过了没?”
画面迅速地一切,又变成了垃圾桶附近,他手里捧着一簇火红的玫瑰,复古的镜头使得花朵的颜色尤其鲜艳:“送给全世界最好的江导。”
时空换到了夜间,他站在一片偌大的草场里,远处是一排悠悠转动的风车。他冲着镜头仰起脸:“学长,把我拍好看点儿啊。”
紧接着,镜头不断地切换,每一帧都是他们当初一起拍摄的时候,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准确地说是花絮,因为原沅从未在正片里看到过这些镜头,甚至并不知道江行舟还记录了这些故事之外的他。
胶卷并不长,不多时就放映完毕了,原沅却盯着刚刚墙壁上那个发着光的位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江行舟,真有你的,”半晌,原沅讷讷地说,“别人修复胶卷电影,是为了转成数字,你翻摄数字电影,把它转录在胶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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