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符后心如死灰,脸色惨白,幽幽地道:“皇上竟然这么说?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说?天下对你来说,不重要了?那你每日汲汲营营又是为了什么?”
皇上道:“朕为的是黎民百姓,为的是完成先皇的托付。”
小符后凄然泪下,说道:“你就没有野心和欲望吗?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的良配,我才能扶助你实现你的报负,我们是一样的人,不是吗?最重要的是,我是普天之下最为耗尽真心,一心一意爱你的人。”
皇上道:“罢了吧。你爱的是朕手中的权力,只有朕才能帮你实现你的野心和抱负。”
小符后恶狠狠地说:“天下的至尊之位,谁不爱?可是若臣妾能够得到皇上哪怕一丝的真心,臣妾就心满意足了,臣妾情愿不再争夺什么。”
皇上依旧冷冷地道:“有了一丝,你还会想要更多。你永远学不会饱足,谁也救不了你!”
小符后语气凄绝,说道:“是你!是你逼我入绝境的!你竟然连一丝都不肯施舍给我!她,她有什么好?我容貌、家世、才学哪里不如她?你为何对她死心塌地,而对我就这样刻薄寡恩?”
皇上道:“朕看皇后你是失心疯了。朕对长公主是兄妹亲情,朕受先皇所托会照料长公主,此生不渝。你则是朕继任的皇后,皇后失德在先,自然则可以废。何来刻薄寡恩之说?”
小符后骤然拔下头上凤冠中插着的一根足金凤钗,凤冠无从支撑,便也散落在地。
她披散着黑墨一般光鉴的长发,状似癫狂地大笑了几声。
“你骗得了天下人,骗不了你自己。你回头看看那个名为温苍的人,他比你年轻了多少,又俊美了多少?有他在,我不信你能安枕无忧。”
小符后说罢又大笑了几声,身子则是摇摇欲坠,再无多余的心力支撑。
幼薇关心则乱,脱口而出:“你胡乱说什么?”
此言一出,她便后悔了。
庾遥说过,她越装作对温苍不以为意,他就越安全,相反地,她越表现出紧张温苍,便是置温苍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而此时皇上并未如小符后所言,回头看温苍。
他不需要多此一举。
温苍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年轻俊朗的面庞便像一把刀子扎进了皇上的心里。
他知道永安有多怨恨他。
而永安又比他年轻太多。
这个叫温苍的年轻人文武双全,俊朗无匹,说实话,的确堪为永安的良配。
可他受不了!他无法甘心!
他爱她太久了!
那么悠长的日子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羸弱幼齿的小姑娘,成长为美貌清丽、出尘绝艳的少女。
她的美,那么地刺眼,那么地夺目。
他无数次想私自将她占有,从此,无论她多么耀眼,都只能落在他一个人的眼里。
可是最终他还是放不下江山,放不下天下。
他无数次怨恨他的父母,为什么要把他生得如此才华横溢、不可一世?
若他被生得蠢笨无知一些,兴许他就对一统天下不抱指望了。
他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放下一切,不去管世俗之见,与心爱的人朝夕相对,长厢厮守。
也许符妙容说得不错,他们才是一样的人,一样地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功名利禄,说好听些就是理想抱负,亲手葬送了真挚的感情。
皇上面色不改,淡然地道:“皇后疯了,从此幽禁徽仪殿,终生不得外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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