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变的白狐尾巴太轻了,那虾米边走边甩着,甩得我头昏眼花。七绕八绕,上楼下楼,到了那布置奢华的藏宝阁,他站定,面上一副思索状,自言自语道:“放哪儿呢……哎?就和其他毛绒玩意儿放一起吧。”
此主意甚合我心,去吧,就把我放在毛绒堆里,那显眼大红狐尾斗篷,龙王龙母定不会随身穿着,定是放在这藏宝阁了。毛绒玩意儿里说不定就躺着两团火灵狐尾。
眼见一个超级大的,足以躺下好几个人的大宝箱被这虾米用一把大钥匙打开,我被他随手一扔,滚进一堆毛绒物什中。砰的一声,眼前一黑,宝箱盖子合上,接着便是一阵落锁声。
糟糕,这锁起来了我还怎么出去?哎,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找找有没有红色毛绒物件儿再说。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变回原形,随手变出一根火烛,在一堆软绵毛绒物什中照着,爬着,找着。真是艰难,因怕手中火烛把这堆毛绒物什给烧着了,我只得一只手举着火烛,一只手翻找。
兔子耳朵、黑熊熊掌、大猫尾巴、虎皮披风……真是应有尽有,一个比一个顺滑柔软舒适,要不是急着找炙弦的尾巴,我真想现在就在这儿睡一觉。
终于,大箱子底部,并排躺着两团绚烂火红!算那西海龙王龙母识货,知道炙弦的尾巴最是贵重,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压箱底!
将箱底两条火灵狐尾巴化作毛绒小红球欢天喜地地纳入袖中,现下,我该盘算盘算怎么出去了。
这箱子毕竟不是个凡物,我使了好几种法术皆是打开不得。想用冰凌或者寒月,却有点忌惮如此会暴露身份。正纠结着,外面传来开门声,随后,又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我慌忙躲进毛绒堆,用那虎皮披风盖住身体,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确定是在这里吗?那火灵狐尾可是珍贵得紧呐,龙母怎的把它们和其他宝物放一起?”
“哎,我家龙母有强迫症,毛绒物件定是要和毛绒物件放在一起才行。”
“这么麻烦,还要我们大老远从东海跑这儿来取。”
“没办法,谁让龙母气那东海玲珑公主炫耀宝贝,自己没带宝贝炫耀呢。”
哎,这些女人呐,整天不是炫耀夫君就是炫耀子女,现下居然还流行起炫耀宝贝了。你有什么宝贝,还不是乘人之危从别人身上抢夺来的?真正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那西海敖荣与他母亲皆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阵儿开锁声响起,我慌忙变回原先的白狐尾巴,躺在最上层。
开锁的大虾米一阵翻找之后,摸着后脑勺,满脸疑惑,又是自言自语:“咦,我记得是在箱底的啊,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快一点儿,还要赶老远路回东海呢!”
大虾米一把抓过我,关上宝箱盖子,旋即转身将我交到另一个水族小妖手里,讷讷道:“呃……一时找不到了……可能龙母换地方放了,先拿这个白色的尾巴去东海替一替吧。”
“哎,也罢,赶紧的走吧,这天都快黑了。”
心下一阵狂喜,我就说佛祖爷爷最是关照我,一切竟进行得如此顺利,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啊!
由着那水族小妖拎着我一路疾行往东海方向游去。半路上,一个简单法术便让我轻轻松松地逃离了他的魔爪。现下独自欢畅地往西海方向游去找小黑小白,心里已经哼起了小曲儿。
凡间还有些不知名的人们常说一个词,叫作得意忘形。而我便是深受这得意忘形之害的一枚鲜红例子。
本想回到西海龙宫附近寻了小黑小白一起喜滋滋回九重天,岂料,还未到西海,半道上便被一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满身肥肉怒目圆睁的大娘截住,瞬间意识到这八成就是那龙母,将将转身要跑路,几道白光交错飞驰而来,形成一个罩子一样的玩意儿将我罩住,再也没法挣脱!
放弃挣扎,细细打量,这白晃晃的笼子,不是那两百多年前玲珑关炙弦的水银笼却还能是什么?可叹元风当时怎么没有彻底毁了它!可叹这年头,女人们不仅流行炫耀宝贝,还流行换宝贝用。呜呼哀哉,现下才是真和炙弦君,同是天涯沦落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