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风拂过喧哗的上空,火焰燃烧,形成一片火海。
塔塔西亚。
失火的建筑照亮一片狼藉的街道,不时还有建筑残骸从墙体脱落砸下,长街行人奔跑而过,救助被压在废墟中的亲人或朋友,一时间到处都是凄惶的喊叫,也有幸免没被波及的居民,趴在自家窗口感到恐慌,站在高层,远远地看去。
一道巨大的沟壑,如同伤疤横穿整座城市。
巨大环形的竞技场,破开豁口的墙体,砖石剥落掉下,如同落尽静谧的池塘,溅起一片浪花翻涌起来,远远近近,一道道蹲伏的身影站起来,看着外面有着火光的天空,繁星密布的夜色。
“自由——”
漆黑的牢房里,稚嫩而沙哑的女声呐喊起来,铁链晃荡的声响在片刻后,接连响成一片,有人陡然发出嘶吼,一名没有毛发,强壮的奴隶使劲的撕扯双脚的铁链,想要扯开,冲出那道豁口,更有人与同伴相互搀扶,拖着手脚链跌跌撞撞的靠过去。
就在人群涌动,两侧监牢中间的过道,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竞技场的守卫持着兵器已经赶了过来,打开牢门,举起训人的铁棍就朝附近的奴隶头、身体使劲的抽打,劈开人潮,朝那边豁口过去。
“都让开,然后部趴在地上——”
“该死的狗头奴!把肮脏的手从铁链上拿开!”
铁棍砸在有着毛茸茸长嘴的怪人头上,鲜血爆开,流的满头都是,周围拥挤的奴隶露出惊慌的神色,拼命的与这些冲进来的守卫拉开距离。
有些避不及时,被乱棍波及,一名长有两颗脑袋的身形,抱着被打的另一颗头,发出婴儿般的啼叫,挣扎着摔倒在地,冲来的守卫,一双双脚从他身上踩过去,有要好的奴隶冲上来想要搀扶,随后被挥开的铁棍打了一下,眼角都是鲜血。
前方豁口,已经冲到洞口的奴隶与赶来的守卫冲突起来,殴打、人声嘶喊里,忽然一道瘦弱的身影从过拥挤的奴隶之间,正踩着奴隶殴打的守卫抬起脸,映入视野的,是一张脏兮兮的脸蛋,以及没有刀柄的兵器。
弯刀包裹着粗布,捅进了他身体。
“呃啊啊——”
凄厉的叫喊从守卫口中发出,挥开的铁棍呯的扇在少女肩上,将她打倒在地时,原本被守卫踩在脚下殴打的奴隶,趁机将他掀翻,抽出了守卫腰间的兵器,照着捂着伤口的守卫脖子就是一刀剁了下去。
脑袋带着血线在一双双脏兮兮的光脚前翻滚而过。
周围,惊慌四散的奴隶目睹了这一幕,身体瑟瑟发抖起来,常年的奴隶生涯,让他们对这群人有着天然的畏惧感,而且一旦与守卫产生冲突,就会有很多奴隶被牵连,最低的惩罚都是几天没有食物。
眼下,却是死人了。
附近,还在殴打驱散的其他竞技场守卫,看到同伴到底,被砍下头颅,发出一声怒吼,丢了手中的铁棍,拔出腰间的兵器,朝着那名挥刀的奴隶直接冲了上去。
那名奴隶挡了一下,虚弱的身体踉跄后退,与另一名守卫交手两下,被砍伤了胳膊,胸口也中了一刀,随后被其他方向围过来的守卫一脚踹中后背,扑在了地上。
一名身材高大,露出胸膛的守卫提着一口没有刀尖的刀刃过来,脚踏在那名奴隶背上:“这是你自找的,奴隶!”双臂抬起,刀锋就要挥下时,忽然脑袋被重物打了一下,半截砖头带着鲜血,掉在了地上,不远,之前被打倒在地的少女,双眼红红的,如同一头受伤的野猫,双手握住粗布包裹的弯刀,躬着身站在那里,就算身体都在害怕中发抖,脚下都没挪动一步。
洁白的牙齿随着脏兮兮的嘴唇张开,声音再次呐喊。
“自由!!!”
稚嫩而沙哑的声音,在乌泱泱的奴隶里、黑漆漆的牢房之中回荡,站在前排的奴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伴,看着前方狰狞的守卫,看着巨大的豁口外繁密的星辰,和耀眼的火光。
有清新的夜风吹进来,有人苍老的奴隶,胡须都在抖动,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哪怕现在只是一眼,水渍溢出了眼角,颤抖的双唇嚅动,轻轻发出一声:“自由……”
而后,嘴唇紧抿,再次张开,声音变得响亮,歇斯底里的呐喊出来。
“自由——”
原本惊慌的奴隶站在那里,惊慌的情绪在这一声里逐渐消散,当苍老和稚嫩的女声响起时,上千人胸腔里憋起了一口气,几乎在同时,呐喊了出来。
“自由!!!”
乌泱泱的人潮在漆黑的牢房里涌动,朝着那边十几名守卫冲了过去,手持兵器的守卫奋力挥开刀锋,砍伤一名奴隶时,随后被扑来的人潮淹没下去,挣扎中,四肢、脑袋被无数只手拉扯出了躯体,扔上了半空。
更多的守卫也在这瞬间被吞没了。
有人摸到了身体上的钥匙,将手脚链打开,又扔给其他奴隶,站在洞口的守卫见状,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转身就朝外跑,吹响了勺子,发出了警铃。
然而此时,解开了手脚链的奴隶,将地上的铁棍、刀刃等兵器捡起来,反向冲出牢笼,将其他监牢打开,招呼更多的奴隶参与进来。
混乱的海潮开始在竞技场中蔓延,侯爵府管家的儿子费奇听到警报的动静,披衣起来,还没来得及询问手下情况,已经有从奴隶区的人仓惶逃回。
“墙面破开了,我们的人过去守住洞口,但奴隶暴动起来,将守卫杀死……现在那边已经乱起来,他们正冲击武器库。”
“为什么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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