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心情平稳过后,他的一双眼睛向四周随便一扫,便将这间屋子各个角落的情况都看个一清二楚,甚至是屋中的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细致入微地打量了一番。然后默默地坐在那里,孙国栋问他一句话,他就不紧不慢地回答一句,从来不多言多语。
当他确定孙晓红一家是个正经会过日子的人家时,心里顿时有了谱。可他依然不露声色地坐在那里,他这般稳当的性格,不愧在外面闯荡多年,实在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除去其他,毕竟他来送晓红是有目的,看来他这次没有白来。他心里若是没底,回家也不好跟父母交代。
他主意已定,就把香烟放到了嘴里,慢慢地吸了一口烟,一串烟圈从他的闭口里悠然地飘了出来。他把眼睛眯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些浮动的烟圈,陷入了沉思之中。而这些袅动的烟圈,也迎合着主人的意图,一层一层地荡漾过去,将这个房间的墙壁涂抹成瓦蓝的油画。
因为初次到来,任浩轩也没想在这里过久地逗留,就想快点儿离开。他正想开口说话,许老师的老公在一旁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阿姨,晓红已经送回来了。这么晚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多待了!”许老师的老公说完,就把晓红的妈妈叫了出去,他在外面说了半天,又急匆匆返回屋里,特意看了孙晓红一眼,朝任浩轩一招手:“走吧,你俩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时间唠,你许姐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啊,今天我就不气了!”说着,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孙晓红随后跟了出来,黑暗里,她小声对任浩轩说:“我们家就这种情况,你和我互相都不了解,我想考虑考虑再说。”任浩轩没有说话,朝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借着屋子里面的灯光,他们推起自行车,快步走出院门,迫不及待地走进漆黑的夜色当中。
“晓红啊,这小子心眼可是不少。这人啊,三岁看大,七岁知老,见其面就能知其心。你别看他坐在那里不爱说话,他那双耳朵灵着呢!你看他那两只大眼珠子,瞪得跟铃铛似的,脑子里面可是有东西,这人可不白给啊!”夜里,孙晓红在炕上翻来覆去,耳边不停地回响着奶奶的话,她把两只手枕在脑袋下面,望着天棚,她汹涌澎湃的凡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散漫惯了,多数都是动嘴儿的多,干活儿的少。心眼儿多点儿有啥不好,以后,两个人过日子长着呢,要不长几个心眼儿,像咱家晓红似的,一天到晚傻乎乎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去那里要钱去。找个心眼儿多的,总比找个缺心眼儿的人强啊!”妈妈的这句话,孙晓红有点儿没有听懂,听她话中的意思,不知到是捧自己呢,还是在贬低自己。可今天晚上这件事折腾来折腾去,将近折腾了一个晚上,孙晓红没有看出妈妈的脸上有半点儿高兴的意思。孙晓红感觉她好像不太同意自己跟这样的人交往。又怕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就没有当面说出来。
孙国栋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他似乎什么听妈妈的。可能是女儿大了,他什么事儿都不好过问吧。他这个人老好好,尽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也都憋在心里,不愿意当面说出来。
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给自己拿主意。孙晓红闭着眼睛,百无聊赖地躺在被窝里面想着心事,她几乎把家里的每一位成员的看法,都想了个到,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直到半夜两点儿多钟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晨八点钟整,学校里面所有的老师和学生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与此同时,语文组的门里,响起了哗啦哗啦的翻书声。不用细问,就知道里面的孙晓红一定又在给学生们批改试卷了。这种忙碌的声音像一首通俗的流行歌曲一样,极为活跃地钻进人们的耳廓,然后一笑而过,不作任何回应。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孙晓红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可依然精力充沛。 她认真地批完试卷后,她低头又伏在桌子上面,默默地写起教案来。整个上午,她都没有一刻的清闲。接近中午时分,一个年轻的男老师轻轻地敲了敲门,孙晓红没有抬头,大声应了一声:“请进!”
男老师听见声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见孙晓红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钥匙链,静静地坐在了孙晓红的对面,笑着说道:“孙老师,你这一天天的可够忙的,怎么样?用不用我给你帮忙?”孙晓红抬头一看是英语组的武亮,马上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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