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红每次做饭的时候,都要到院子里面去拎很多水来刷锅。婆婆说她就是矫情,有点儿酸味,能有什么关系。酸泔水还能变成猪肉呢,也没得谁说不好吃。
孙晓红在家的时候,妈妈不但养猪,还养狗呢!也没见妈妈用做饭的锅去给猪温猪食。婆婆还说自己干净呢。闹了半天,她就衣兜里面干净,其余都不干净,包括她的脑子更不干净。
也就是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她也就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孙晓红在家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看出来她比别人高明到哪里去。有些话也不该她说,她就是老鸹落在猪身上,光看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面对她的挑衅,如果自己再不反抗,或许有点儿对不起她那条舌头了!
第二天早晨,孙晓红一个人去了村里的超市,她给自己买了一双红色的踩小人的袜子来。回到家里,她就把袜子穿在了脚上。她们不给自己买,还不允许自己买。
她刚把袜子穿在脚上,就被婆婆给瞧见了。她立刻拉着脸子说:“使这么大的劲儿,就买一双袜子啊。你咋不买一套衣服呢,穿在身上,也像个人似的!”孙晓红听了就是一愣,她心里说:谁不像人了?跟你站在一起,你看我哪不像人了。不就是没给你买吗,你整天阴阳怪气地看我不顺眼,我要是再给你买双踩小人的袜子,这一年我就别指望消停了。跟这种人说话,要是找点拐弯抹角的话刺激刺激她,她还以为自己真就怕她。
于是,孙晓红并没有生气,她张开嘴就笑着说:“老太太,你这话说得太对了,跟我想得一样。你看我哪里不像人了?我天天跟你儿子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你这话是说他也不是人了。还有你是他亲妈,你看这事儿又怎么解释呢?”
婆婆没有说话,她的脸瞬间就扭到了一起。今天她算是见识到孙晓红这张嘴有多厉害了。她吭哧了半天,在脑子里面搜罗了半天,也没搜出一个恰当的话,把孙晓红整灭火了。孙晓红算是摸透她的脾气了,像她这么愚蠢的人,也就是一只纸老虎,她除了在胡同里面骂人撒泼,好像跟她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谁敢跟你比呀,有钱就花,也不知道留点儿过河钱,我看花没了咋办。”她无理在前,孙晓红还击在后。明摆着搬了一块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她就开始狡辩起来。
“咋办也不找你,我自己能挣,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没偷没抢,也没去搜刮谁,别说是穿在脚上,就是套在脑袋上也没人用手指着后背。现在这年头,花谁的钱都得还,还得有能力去挣。钱财这东西好是好,不过还得自己能挣,花着心里也踏实。要不花你几元钱试试,三天没到黑,你都得掰我脚趾盖儿还!我说得没错吧。管她有没有人样,穿在脚上舒服就行。不像某些是人不说人话,那可就是万人恨了!”这话太噎人了。 婆婆张了张嘴,她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孙晓红见她不说话,继续还嘴说道:“我算看好了,好人不挂晃,赖人不贴贴,走路不哼哼都是好人。不像有些人,看着哪都挺好的,就是心眼子不好使,一肚子花花肠子,关键时候,就拿出来捋捋,我看活得也挺费劲的,有那精神头用在过日子上多好,何必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反正也撕破脸皮了,也不在乎她爱不爱听了。孙晓红说完,抬腿就走了。她回屋以后,故意把门摔得山响,不留一丝余地。
婆婆见她故意气自己,用手指着任铁嘴说:“赶快到院子里面去拎水去,就知道压炕头,一天到晚啥呀不干,咋的,你想气死我呀!”婆婆没地方撒气,她把肚子里脏东西全都倒在了任铁嘴身上。她站在东屋中间,两手叉腰,冲着西屋大放厥词:“我看这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我看啥事儿都指我,明天我也不干了。这一大家子的事儿,都别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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