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轩见她这样,也不劝她,把地面上碎玻璃扫干净,拿到外面倒掉,闷不做声地回到西屋,往炕上一躺,就不说话了。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任铁嘴在外面喝多了酒,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口,见东屋没有亮灯,进门就喊:“这么晚了,屋子里面怎么不点灯啊!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想害死我呀!”这老两口可真够能作妖的,屋子里面的还没开晴,这又进来一个打雷的。
任浩轩听见门外的吼叫声,连忙起身去开门。一股酒气迎面而来,任浩轩急忙捂住了鼻子,把他扶进了屋子里面。他两脚刚迈进屋子,“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地。
一股难闻的臭味,在屋子里面来回飘荡。任浩轩站在屋子里面,看看炕头的妈,又看看蹲在地上的爹,他实在弄不明白,自己的命怎么会是这样。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没有温度。
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啊!当他把任铁嘴吐的一地秽物收拾干净后,自己也冲到外面的雪堆旁,不停地干呕起来。回到屋子里面后,他的心总算归了平静。孙晓红凑过来小声对他说:“我现在要是怀孕的话,你看这个孩子还要不要?”难怪孙晓红心里没底,这样的公婆,这样的家庭环境,她想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感觉真的很难。
“怎么不要!”任浩轩一阵兴奋,他也顾不上生闷气了,猛然从炕上坐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孙晓红说。尽管他还没有准备好当个父亲,但是他早已经下决心当一个好父亲。在他的心目中,任铁嘴是他的父亲,他除了酗酒混日子,好像他从来也没有一个当父亲的样子。
可是,他毕竟是他的父亲,尽管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别人可以小看他,他也是自己的父亲,任浩轩对他从来都没有任何怨言。
黑暗里,孙晓红苦笑了一声。她偷偷地算过,自己怀孕已经快到四十多天了。可她究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给她带来的是喜是忧。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生个男孩儿。就连晚上做梦,她都梦见自己带着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在学校的花池子旁边,一边浇水,一边看花。可醒来之后,见到婆婆那张脸时,她又胆怯了。
任浩轩见她没有说话,知道她心里有所顾虑,就安慰她说:“你可得好好把我儿子带好了,不许生气,好好上班,等他出生以后,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咱俩都要把他培养成人,可别像我,把日子过得这么难!”任浩轩说着说着,他的眼角流下两行眼泪来。
“看你说的,好像我虐待你儿子似的!他现在不是还没出生吗,你就这么惯着,等他长大以后,还不得让你把他惯坏了!”孙晓红笑了,肚子里的孩子,又给她带来一个新的希望。
“孩子的名字,我早都起好了。要是男孩儿的话,就叫任我行。你看这名字霸气不霸气?”任浩轩得意地说。孙晓红心说:这名字霸气倒是挺霸气的,就是不要像婆婆一样霸气就行。一想到东屋的公婆,她的心里又难受起来。
“一听你就重男轻女,如果我要生个女孩儿呢,你可得取个好听的名字,要不等她长大了,该埋怨你了!”孙晓红用手摁了摁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在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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