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来到牢房里边的那一间,还没等进去就看到了追命正依靠在牢房门口的栏杆上嘬着小酒,而追命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也看到了他。
“怎么样?事情办完了?”
铁手一愣,不知道追命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是什么个鬼,但是随后就明白了过来,追命是误以为他们三个留在六扇门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所以才会这么问。
“啊……办完了。”
留在六扇门究竟干了什么怎么能告诉追命?所以铁手只能是随口敷衍了过去,随机不等追命继续追问,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欧阳大的身上:“他怎么样?中间有醒来过么?”
事实上也确实是有一件特殊的事情,
六扇门的人只能是凭借尸体上残留的痕迹,比如筋骨的强度和轻微变形、手上留下的茧子以及案发现场尸体边上的兵器,通过这些种种迹象来猜测尸体的真实身份,而铁手却可以一眼就确认他们是否就是十二年前的几个和自己一起化身恶魔的人。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被天罡五雷轰的面目全非、尸体残破,而且在六扇门的大冰库停尸房里冻得浑身冰碴子,铁手也能十分确认他们的身份。
“没有,到现在为止别说醒过来,就算手指头都没有动半下。”
追命摇了摇头,将小酒壶放回腰间,和铁手一起走进牢房之中到了欧阳大的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脉门上:“如果不是我知道子良的医术,而且他的脉搏也越来越有利,我还以为他已经死翘翘了呢。”
“想让他醒还不简单?看到我那几根银针中扎的最深的那一根了么?”
郭栋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那根针在之前是用来吊命,激发他身体的潜力,让他燃烧寿命为代价增强恢复力的。现在他的外伤得到了治疗,潜力和生命力也燃烧了不少,现在就是用来定魂的了,只要把那支吊命定魂的银针拔出来,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就能醒过来了。”
说话间郭栋也迈步走到了两人身边,而追命听到他的话眼睛一瞪:“那你不早说?”
说着话,追命便伸出手去要拔郭栋说的那支用来吊命定魂的针,但是却被郭栋直接抓住了手腕:“这支针暂时还不能拔……至少不能由我们来拔。”
“为什么!?”
追命更加疑惑了,但是郭栋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铁手:“看你的脸色,想来已经见过他们了,这支针拔还是不拔,你自己决定吧。”
铁手的面色僵硬,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银针,瞳孔变换不定,一只手也下意识地不停地伸出去,却又在半路收回来,继而又下意识地伸出去、收回。
最后追命的眉头都狠狠地皱了起来,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他不知道,而且还很重要,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铁手也没能下定最后的决心,将手最后一次收回来之后没有再伸出去,而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郭栋把话题转移开了:“无情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郭栋笑了一下,很轻蔑,很不屑,一点都没有遮掩:“决定不好下,但是却终归要决定的。与其被动不得不决定,不如自己去决定,至少主动权还掌握在你手里,至少到时候你是问心无愧,而不是无奈赎罪。”
铁手的眼睛垂了下去,不敢和郭栋对视。
“追命,走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喝点酒,正好也有一些你感兴趣的故事讲给你听。”
追命眼神思索着的在郭栋和铁手的身上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一笑:“好啊!”
两人离开,只留下了铁手好似雕像一般站在那里心中纠结不停、挣扎反复,最后扑通一声坐在了欧阳大躺着的石床上,一双眼睛变幻不定的死死盯着欧阳大,但是那眼神却又好似失神无焦一般,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又在经历着怎样复杂的心理挣扎。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都在说的那件事情?”
听着郭栋将十二年前的事情讲述出来,追命放下已经递到了嘴边的酒壶,感叹了一声后,酒壶倒置,将其中的美酒在地上泼洒出了一道祭奠的弧线,算是作为无情的朋友,向盛家三十二口表示着自己这个做晚辈的哀悼。
“我就说你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对诸葛正我从一开始就看不顺眼,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追命也明白了郭栋之前为什么对诸葛正我的态度比对任何人都要恶劣,包括对身为敌人的安世耿的态度,都要比对诸葛正我这个自己人要好很多。
“可是诸葛正我当年不是救了无情的人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厌恶他?”
追命忽然又想到了一点,在郭栋的讲述中,是因为诸葛正我最后的及时赶到,被打成重伤昏厥过去的无情和铁手才能活下来,以郭栋对铁手的态度,郭栋不说对诸葛正我礼敬有加也不至于会这么恶劣啊!?
“为什么厌恶他?你觉得以当时的情况,那十二元凶是谁去满江湖召集的?皇帝么?”
追命的眼睛一瞪,这件事情他刚刚还真没有考虑到,但是此时仔细一想,除了诸葛正我之外,别人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时间,更没有那个人脉可以去召集十二元凶,只此一件事,郭栋若是不对他万般厌恶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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