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古镇,流溪村,一位中年男人正仰望着天上的血云,手里不停地掐算着什么。随着推算的进行,脸色变得越难看起来,最后竟喷出一口鲜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几乎要晕倒过去,整个身体直颤抖。
一处深山道场,一个白须冉冉身着唐装颇有气势的老年人也站在古坛之上闭着眼睛推算些什么,良久良久这才发出一声叹息……
某市里一个街头算命摊,一个长相猥锁的老子推了推鼻梁上挂着的墨镜,看着天上的红云楞了一会,接着又和来找他算命的妇女说着些什么,直把那妇女逗笑得花枝乱颤……
一个背着一大袋蛇皮袋衣服肮脏冒油的中年男人,看了会天上的异象,轻轻地摇了摇头,便把弯下腰去把脚边的空瓶踩扁又拾了起来,接着丢进了背后的袋子……
张阳背着杨大春艰难地向着回家的路走着。一路上张阳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只知道还在山上时就已经摔倒了无数次,直摔得他鼻青脸肿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也几乎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六月的天,太阳有些毒辣。野地里的植物被晒得都怂下了枝头,鸟儿也缩在了巢里不敢再出来。
但此时的张阳却觉得反而有些舒服。身体里面依旧冰寒一片,即使那样毒辣的太阳也只不过能给皮肤带来一点点的温暖,整个人依然如坠入冰窖一般,并且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张阳跌跌撞撞地出下了山,寻了路小路便往家的方向走。身体越来越冰冷,头脑里一片麻木,眼前看到的东西也是模模糊糊得甚至只能大概看出个轮廓来。背上的杨大春也重似千斤,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透过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向他这个方向走过来。张阳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用尽了最后一点意志力,发出一声耳听不闻的声音道:“大叔,救命……”话音刚落,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等张阳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无比熟悉的场景,正是杨大春的房间。他又朝旁边看了看,杨大春正与他躺在了一块,大春双眼紧闭着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是看着胸*口处起伏有力,明显呼吸已经均匀了许多,至少生命已经没有大碍了。
直到这时张阳才把心放了下来,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虽然还带着一身伤,但杨叔是这方面的行家,想必是难不住他的。只是怎么去面对杨叔去是个大问题。毕竟两人活蹦乱跳着出去,回来时却一个至今昏迷不醒一个一身是伤。
张阳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把衣服撩起来看了一下,苦笑道:“果然……身上的撕咬的印记还在……”又摸了摸肚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只觉得浑身冰冷无力。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如同做了一场恶梦,虚幻得令人恐惧。张阳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了便什么都好了。只是这冰冷的身体和布满全身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印在时刻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
张阳在床上呆坐了一会便摸索着下了床,扶着门框便出了门去。
门外是一个院子,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仰头看着天空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掐着指节不停地在推算着什么。在他身旁是一个四方木桌,桌上摆放着罗盘还有柄木剑和几张符纸。张阳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那中年男人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便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复杂难明的神明,只瞧了一眼便又回过头去仰着头观察天象掐算去了。
张阳见那中年男人不理睬自己,硬着头皮慢慢走了过去,讪讪地叫了声:“杨叔。”
那叫杨叔的人并不回头,只用鼻音“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
张阳知道杨叔有气在心头,却也不敢离开。只得静静地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杨叔掐算了一会,神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掐算的手变徒然间颤抖起来,就连身体竟也站立不稳。他连忙扶着桌子边上的凳子坐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念叨道:“九星连珠……九星连珠……”竟一连念了十几遍同样的话。
张阳硬着头皮上前去问道:“杨叔,什么九星连珠?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叔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现出复杂难明的神色,一手颤抖着抬了起来停了一小会又放了下去。接着眼中狠厉的神色一闪,抬手朝张阳脸上挥了过去。‘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中在院子响起。
张阳连忙捂着脸低下头去。身体几乎已经痛得麻木了,所以也不觉得怎么痛。只是心里却跟针扎了一样。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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