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闻声,看看天歌,又看看李氏。
见李氏盯着她一言不发,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我……今天早上小姐和夫人闹得不快之后,便气急回屋。过了一会儿,小姐说自己头有些疼,想睡一觉缓缓神,但又睡不着,所以让我去楼下煮安神汤,我就去了。”
“等奴婢端着安神汤进来的时候,小姐尝了一口,又说太苦,屋里的蜜饯又太腻,让我下去厨房看有没有糕点。于是奴婢又下楼去拿糕点。”
“上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将安神汤喝完了,吃了块点心之后,说那蜜饯放着怪可惜的,又让奴婢吃了两块……奴婢,奴婢就吃了……”
说到这里,碧云抬头,带着几分畏惧瑟瑟的望着李氏,“然后,然后后面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你吃完蜜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天歌蹙了蹙眉,好似抓到了什么。
“是。”碧云点了点头,“二小姐,奴婢没有撒谎。”
天歌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来,在屋里梭巡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窗边一盆兰花上。
走上前去,她先是看了一眼盆中的土栽,又靠近花盆闻了闻,最终停留在旁边的八排黑瓷上。
“孙嬷嬷,有劳您过来,看看这黑瓷可有什么异样。”
孙嬷嬷看一眼李氏,得到授意后,走到天歌跟前。
眼前的黑瓷,正是先前云珠说要送给天歌,但是她一直没要的八排黑瓷盏。
眼前黑瓷一溜烟摆在窗边几案上。
上好的黑瓷散发着荧光,每一样瓷盏上,都固定着各样的剑山,方便摆插出不同样式的花艺。
而下面的瓷身,则有鹤颈长瓶形、弦月弯托形等各种形态。
等孙嬷嬷靠近,天歌指着最中间的一个圆颈宝瓶形底座的瓷盏,道:“将这个瓷盏拿起来,小心一点,别打碎了。”
孙嬷嬷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瓷盏捧起,就在那瓷盏刚刚离开桌面的时候,一股浓郁的安神汤的味道传来。
李氏猛然站起身来,走到孙嬷嬷正在搬动瓷盏的地方。
此时,那原本中空的瓷盏底盘之下,正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满满一碗汤药,李氏目眦欲裂的望向碧云。
“母亲!”
天歌出言打断李氏,指了指那放汤药的碗,“这不是咱们吃饭的碗,而是大姐最喜欢的汝窑瓷碗。”
这个汝窑瓷碗,跟先前李氏屋里打碎的那两个汝窑瓷瓶一起,是这对母女最喜爱的东西。
就像李氏不会给那两只瓷瓶里插花一样,云珠自然也不会用这只碗喝水吃饭。
这样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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