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双儿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再次摇摇头,眼晴酸涨得厉害,却不想再流泪,只握过妹妹的手放在怀里。
“每个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一待离开父母,幸福不该是自己去去追求吗?姐姐应该这样想,妹妹是去追求幸福去了。”
双儿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我终是忍不住落泪,沙哑的开口:“明知道前路荆棘披路,我怎能骗自己你是去追求幸福呢?”
“姐?”
“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所有的人都不会同意。”起身就进了屋。
“姐,姐。”双儿追了进来,挡在面前,流泪道:“姐,不管面前的路多么坎坷,我也会冲破难关,现在的状况,妹妹必须如此做,裹足不前,一待年华老去,妹妹会后悔终身的。”
从小,就觉得双儿是柔弱的,她的一言一行,哪怕是训人,那目光也透着柔和的光芒。原来,在柔弱之下,是刚强与执着。
“让我想一想。”此刻,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双儿的话是对的,我过不去的是自己对双儿关爱无比的心。
当日曜回来时,已是深夜。
弦月高挂,冷清清的照耀着世间。
当双儿对大家说出她的决定时,如我所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晚膳的气氛变得伤感和沉寂。
半夜时分,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尽是白天双儿所说的话,到底怎么做才是为双儿好?
或许,是该让双儿自己去承担起她的人生
天还蒙蒙亮时,我起身,却只见着雾儿沉睡的身影,双儿并不在她的床上。
“她去哪了?”喃喃着下床,只披了件厚长杉就出了里屋。
窗外,浓雾屋屋,视线所见只能是一米之外。
初春的清晨还有着深冬的寒意,晨风透窗时,引来身子一陈寒颤。
大堂内并没有人影,屋门却是轻掩着,隐隐的说话声从外传来。
走了过去,是双儿和日曜的声音。
“总之,我不会同意的。”日曜声音极为坚定:“你不用再说了。”
“那父亲呢,姐姐呢,还有雾儿呢,我们都不相信父亲会通敌叛国,现在我们在做什么?自身难保,根本不能再做什么了。只要我能近子堂的身,有就可能替父亲翻案,姐姐还能做回皇后,雾儿还能再嫁个好夫婿,你也能青云直上。”
双儿压抑着哭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生意被骗了钱吗?小洛替你瞒着,她能瞒到什么时候?雾儿早出晚归,认真的学着雕刻,她的手早已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为的也是替家里分担。大姐还不知道,她一知道肯定也会去寻差事的,我们什么也不让她做,不就是想着有一天皇上能接她回宫吗?皇上一天没有下废后诏,我们就都抱着希望,你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日曜突然间沉默。
大雾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着他全身被一种阴霾所包围。
眼眶再次湿润,原来他们一直想我回宫,当回高高在上的皇后。
日曜生意被骗了钱,呵,那可是全部的家当啊。
这才是双儿的真正用意吧,为的是整个华家。
“我走了,大姐那你替我说声吧。”双儿强装欢颜。
日曜没有阻止,晨雾下,他的身影越发僵硬。
就在双儿迈出一步时,我拉开了门,哽声朝她喊:“你以为凭你一人的力量能扭转什么?我,雾儿,日曜,甚至是小洛,都是家里的一份子,在这种时候,该出力。你怀着这样的目的去君家,以为子堂会帮你吗?在事情未调查清楚前,子堂只会为了君府避嫌。”
“大姐?”双儿和日曜鄂然望我。
走近双儿,泪眼望她,双儿瘦了,身形更为娇弱,仿佛风一吹就会走似的,而她的目光却清澈坚定,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怔怔的望着她良久,就在她要开口时,道:“姐知道阻止不了你离开,但答应姐,回君府只为自己,不许为华家向君子堂求情。”
“姐?”
“姐要你发誓,回君府只为自己,不许为华家向君子堂求情,若不然,你的姐姐我,将会不得好死。”
“姐?”双儿和日曜惊呼:“你在胡说什么?”
“姐没有胡说,姐只要双儿幸福,别忘了爹爹的罪证是君老将军搜集的,不待你向子堂提出什么,君府首先为难的就是你,应答姐,要不然,姐是死也不会同意你去的。”在方才听到双儿的话时,心底就下了这个决定,夏国公主这一关已然很难过,若提出华家的事,双儿脚下的路,铺的不是荆棘,而是刀剑了,寸步难行。
“姐,我,我做不到。”含着泪水,双儿摇头。
“做不到就安心在这里绣绣活过日子吧。”别过身,不再看向双儿,心底苦涩,她会答应的,君子堂是她无法割舍的人,不管是生是死,她的心都在他那儿,只希望我今天的决定是对的。
半柱香的时间后,双儿走了,泣不成声的以我的性命发下了誓。
当屋门闭上的刹那,我憋住了泪水,没有让它流下来,只目光沉然的望向日曜,夜里的他恢复了男儿装,俊美冰冷的模样能让姑娘们疯狂,小时候的他调皮恶劣,只不料长大后,性子竟会这般冷清。
“日曜,我是再也进不了宫,那个男人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我。”静静的说着,也是落寞的说着:“爹爹的事,我们只能求老天,希望爹爹平安,早日和我们见面,共享家乐。找证据的事,就在此结束吧,这是皇上要的结果,世上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什么叫这是皇上要的结果?”日曜愣问。
“皇上要权,能容忍一个权大盖主的臣子吗?”苦笑的望着他。
好半响,日曜眼底有了丝了然,声音如沙辗:“我明白了。”
“生意失败了你应该早点跟姐说,姐姐的弟弟是最优秀的,只是经验不足,相信你心中也已吸取了教训,日后,我们再重新开始,好吗?”柔声说。
日耀目光渐起湿意,低头别过脸,轻嗯了声:“我知道。”
“从今天开始,我会出去找差事。”
“大姐?”
“我们不能让过去的身份影响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活下来,一边赚钱一边打听爹爹的消息,过去的就让它随风消散吧。现在的我们,是平民百姓,是过日子的人。”没有伤感,更没有落寞,而是肯定的说出这一段话。
双儿去了君府,日曜生意失败,雾儿正努力的学着手艺,小洛维持着一家的粮饭,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过日子。
我是长姐,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振作,不,而是从这个时候起的每一日,都必须在弟妹们面前表露信心和肯定的态度。
日曜握成拳的双手指节握得泛白,头落得更低了,看不见他的神情,然,他在哭。
当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看着他他无声的哭泣,我心痛,却选择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晨雾已然大部分散去,晨阳悄然露出,一时,万丈光芒。
我静静开口:“男儿有泪不轻弹,日曜,这是你第一次,姐希望也是你最后一次流泪,从此之后,你必须肩负起重震华家的担子,明白吗?”
“是。”
走向屋内时,见到了雾儿和小洛,她们都含着泪珠望着我。
“你们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问,不想假装轻松,只略带沉重。
“大姐出来时,我们就起来了。”雾儿擦去眼角泪珠:“和二姐大哥所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姐,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点点头,抚了抚雾儿有些凌乱的发梢,又望向小洛,声音诚恳:“小洛,其实我最想感谢的人是你,谢谢你没有在最困难的时候离开我。”
“小姐,你说什么傻话呢,这辈子,小姐去哪,小洛就跟到哪,服侍小姐一辈子。”小洛吸吸发酸的鼻子。
“别再叫我小姐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也叫我姐姐吧。”
“这,这怎么可以呢?”小洛一时有些慌乱。
“为什么不可以?从小一起长大,我与你的感情和雾儿她们是一样的。”
“是啊。”雾儿开心的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洛姐姐了,真好,又多了个姐姐来疼我呢。”
“这?”小洛显得不好意思。
“小洛,不想我当你姐姐吗?”详装失望的看着她。
“怎么会,大,大姐。”叫了一句,小洛眼眶就泛红。
重重的应了声,抱住了她们二人。
让华家所有的苦难,伤悲都止在这一刻,等大阳完*脸后,就开始新的生活吧。
天大亮时,我出了门,开始去城里各处寻找我所能做的差事。
自出了宫,这是我第一次上街。
望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竟有一种恍如隔世,重新为人的感觉。
有些奇妙,却是热血沸腾的,感觉身上的枷锁一下子不见了。
枷锁?难道在心底一直认为以前的种种是沉重的锁链吗?
淡淡笑了笑。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娃儿清响的喊声从后传来。
朝后望去,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举着插满了糖葫芦的大草棒挤在人群中朝四处吆喝着。
看到糖葫芦,不由得就想起了唐澜天。
通敌叛国是大罪,谁又会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上门讨救也是被拒门外。
想到唐澜天平时给我的印象,或许他会帮助我打探爹爹下落。
不管如何,先去试一试吧。
街人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是领着孩子来买菜的妇人。
就在一名大婶走过我身边时,听得她的孩子嚷嚷道:“娘,我要买风筝。”一说完,孩子就强拉着母亲的手走到了一边的摊位上,那儿,数十只颜色模样不一的风筝铺开着供人挑选,非常的醒目和好看。
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风筝是用竹和木为骨架做成的,这些去山上砍些来就行了,而纸张并不贵,至于纸上的图案,以我之手并不难啊。
也就在我想的这会功夫,风筝摊前的人又多了些,争相购买着。
现在并不是放风筝的季节,不过春季就以这二个月的风最为合适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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