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燕翊丹大笑几声:“没想到,我养了一只狼,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在你身体里种下这么毒辣的毒,再配之茉莉的香味,将你体内的毒性完全发挥出来,让我上瘾,几乎害我丧命。”
燕翊丹顿了下,转过身看着玉清道:“而你,却甘愿做他的毒蛇,竟不惜自己的性命。”
玉清凄然一笑:“这,就是我的宿命。王爷的命不也很好么,居然有贵人相助。”
我听的胆颤惊心的,真是不应该过来的,原来这里面还有阴谋啊,原来玉清竟然是别人的探子,还害得燕翊丹差点丧命,难怪前些日子,他的脸色总是不好,原来是中了玉清下的毒。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叫他贪恋玉清呢,否则也不会中毒了。我还是腹诽着,竟然对玉清没有什么怨气,只是觉得她背后的那人未免太毒辣了,玉清这么爱他,这么一心对他,居然能忍心做这样的事。
还有,他们说的那个贵人是谁,难道是那个人为燕翊丹解了毒?
燕翊丹的脸色似乎一赫,有点不自然:“你知道了?”
玉清淡然一笑:“是啊,那日我看到她居然与茉莉花相克,再看你的脸色渐好,就猜到了,她是你的贵人啊,你却总是嫌弃她,唉,我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是个丫头罢了,碰巧而已。”燕翊丹似乎有点尴尬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
玉清看着他,却是冷笑。
燕翊丹恢复了神色,冷声道:“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你,自行了断吧。”
燕翊丹转过身,顿了顿,终没有回头,决然而去。
玉清低着头淡笑着,似乎还在缅怀什么,随即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
她真的要自杀么?
我扑了上去:“不要,玉清,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吧。”
她感激地看看我:“你真是个傻丫头,我哪里还有活路?我还能去哪?”
“你,不是喜欢那个人么,你的心里不是有个人么,你去找他,也许,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定?”那个大王爷,不会对她一点情谊都不讲吧?
她的脸色忽然有了红晕:“原来,你知道的。”
“你真是聪明,又是王爷的贵人,以后应该也会有好运的。”她忽然又说道。
我却一惊:“什么,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贵人是我?”
她点点头:“你身上定有什么天生的异香,能将我体内的毒克掉,所以王爷才会没有事情。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就算是为他积了一点德吧。”
她此刻,还想着为那个大王爷积什么德么?
她又对我说道:“对不起,婉儿,那个夜明珠是我偷的,本来,那日你误入清幽院,我想将它放到你的身上,带回珍儿那,然后挑起珍儿和李幽兰的矛盾,但是,没想到,你却将珍珠掉在了花园里,还被王爷撞见,所以,差点受了苦,都是我害的。”
她的脸上一丝愧疚之意,难怪那日,她与我素不相识,却想着为我说情。
“现在,你还想我走么?”她自嘲着。
我默默地将她手中的瓶子拿开,说道:“去吧,去找你的幸福吧。”
那天,我偷偷叫来了红玲,我知道她们是一伙的,趁着夜色,我已给珍儿运货回严府的名义,将她们俩送了出去。
燕翊丹一连几天都没有来,珍儿盼得都望眼欲穿了,整天郁闷地念叨着,为什么玉清不见了,他却不来了。
我却知道,他的毒已经解了,又怎么还会来呢。估计他也知道才是那个身上带香,每夜陪在他身边的人,如今的他,没有暴怒找我们的麻烦就不错了,怎么还可能来呢。
但是这一切,我是不敢跟珍儿说的。
正好可以趁现在的机会,跟珍儿要求提前回家去。至于三王爷要我做的事,不管简单不简单,忽然都不如回家重要了。
当我向珍儿提出时,珍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断然拒绝,我连忙向她说明,可能王爷已经厌倦我的体香了,所以才没有来,她一脸赞同的点点头,嘴也有所松动,同意我再过个五六天就可以走了。
这几天,一切在我眼中都变得很美了。
而珍儿,郁闷了几天后,也因为一件大事而变得忙碌起来,暂时忘记了烦恼。
这件大事,就是皇上和皇后等人半个月后要到王府来游览,这是天大的荣耀,却也是天大的麻烦,而这个麻烦将李幽兰和珍儿这两个对头连接在了一起,两人一起奉命操办一切准备时宜,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起来。玉清走后,这两人却好像比以前融洽了许多。
这天傍晚,反正知道王爷不回来,珍儿就又去了李幽兰那里商讨接驾事宜。
而我,则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身为珍儿的丫环,平时并不需要我为她干太多的活,但是我自己的事却也不能够让其他的丫环去做,比如,自己的衣服,还是要自己洗的。
而我,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回家的兴奋中,一直没有洗换下来的脏衣服,这一积攒下来,就没有干净衣服可换了。
趁着珍儿不在,又不想到浣衣房去听那些婆子们嚼舌根,我将一满盆衣服抱到竹林后面的小溪边,打算将脏衣服搞定,要不然没衣服换,真要臭死了。
可是后来想想,为什么我总是会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譬如,当初为什么将珍儿推到燕翊丹身上,再譬如,今天为什么跑到溪边洗衣服。
可是,人生哪有后悔药可以吃呢。
夕阳已经落下,但是余辉却仍在,照的溪水都蒙上一层红色的光,与因为光线变暗而变成墨绿色的竹林对应着,别有一番情调。
也许每天都是这样的吧,只不过因为今天心情好,所以觉得格外美。
我将衣服浸在水里,使劲的用棒槌敲打着,连敲打的声音也变得欢快起来。
爹和娘的笑脸仿佛就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更有了精神,手下的动作也更快了,一盆子衣服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洗完了。
我欢快的将洗净的衣服放到盆子中,转身打算离开。
夕阳的余辉也快不见了,转过身,背对着光,更显得暗了,这时却发现澈居然站在我对面,呵呵,刚才好像看到了爹娘的脸,现在居然又想到了澈,而且幻影还这么地真实,连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羞涩地一笑,澈啊,你不要嘲笑我这么地想你。
澈却仍然站在我的面前,我适应了转身后的黑暗之后,看到他的眼睛露出一丝迷惑。
为什么澈的幻影还在呢?
“你在干什么?”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惊觉对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澈,而是――
我闭闭眼睛,让自己更加适应这个光线,再睁开,这才看清他居然是燕翊丹。
是的,就这么倒霉,我居然就这样,连洗个衣服都被他撞上了。
“洗,洗衣服。”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端着一盆子衣服,我在干什么,真是显而易见。
所以,他的问题非常的傻,而我回答的,也很傻。
他没有说话,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我却知道,他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去。
我知道他很讨厌我,不亚于我对他的惧怕和厌恶,他也一定很郁闷吧,为什么哪都能碰到我,晚上陪着他的人居然是我,而出来散个步,竟也能碰到我。
真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哪怕再打我一顿也好,只是,不要破坏了我的回家之路。
黑暗中,却传出他的声音:“回去告诉珍儿,我一会儿就过去歇息。”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却愣愣地站在原地,谁能告诉我,这就是是怎么回事?
他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么,为什么还要来?
他应该已经知道那个人就是我,为什么还要来?
难道他要的是真正的珍儿?可是,珍儿还在李幽兰那里呢,怎么办,他说马上就要去了。
缓过了神,我撒腿就往回跑,希望珍儿已经回来了。
但是他的脚程,终究是快的。
回去的时候,丫环们说,王爷已经就寝了。
可是珍儿却没有回来。回来又如何,她能进去么?那不是直接说明她一直在欺骗他么,即使,她是那样的不甘不愿,但是,终究是欺骗。
我还是要再替一晚上么?也许,是最后一个晚上吧,可是为什么心里有强烈的不安呢?
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他终究还是守着这个珍儿所谓的习惯,我的心稍稍安了一点。
悄悄的上了床,我却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靠那么近了。希望他已经睡了过去,这样我就能无声无息地熬过这最后一晚上了。
但是,事与愿违,他没有睡着。
黑暗中,他好像叹了口气,还是伸出有力的胳膊,将我拽了过去,拢在了怀里,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头一次闻到他的身上,好像也有着淡淡的清香,是素雅的,没有杂质的,也是温暖的,不像他的人那么的冷,竟然让我有了一点想要靠近的欲望。
他一直静静的,没有像以前有偶尔的废话,或者急促的呼吸,一直静静的。
而我的忐忑不安,随着他的沉默,他的静止,也渐渐平息下来。
洗衣服的疲惫,渐渐的席卷了我全身,我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竟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而且,一夜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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