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琮已经把身侧的长刀取出,掷在地上。
李琮何许人也?
当朝太子,缠绵病榻数年。虽然也曾当街取言官性命,但是那言官哪里敢反抗,只是任由李琮杀了。
如今竟然能以一己之力,诛杀明显是准备妥当的刺吗?
李璋的神色也很不好。
他知道李琮多少也跟着太傅学了些拳脚,但是也只是为强身健体,如果想要阻挡上得了台面的刺,恐怕绝无生机。
不过他看了一眼明显受了伤的苏蔷,心中又是庆幸。
无论太子是怎么做到的,蔷儿无事,无事便好。
“这刀不好用,是本宫来的路上从禁军手里夺的。不过杀这两名刺,却是用的本宫的匕首。”他说着看了一眼苏蔷。
苏蔷在心中吁了一口气,低下头来。
亏得他想的到她用的是匕首。不然这么丢出一把大刀来,等仵作验看了伤口,便露馅了。
不过宗族里几个年长些的,脸上却依旧不好看。
带匕首进宫,且是在皇帝病重期间。太子这是想做什么?想逼宫越位吗?
不过若只是拿一把匕首,好像也不能成事。
人人这么想,却没人敢问出口。
如同凝滞般的空气中,继后开口道:“本宫没有听错吧,太子带了匕首前来?”
李琮漫不经心地嗤声一笑道:“母后不要生气,等您见了那匕首就知道,小巧的很,是儿子拿来玩弄的。”
继后半信半疑地挪过脸去,李琮看向苏蔷,示意她把匕首拿出来。
苏蔷倒是抬眼看向继后,不惧周围的目光,坦然道:“刚刚在火场,太子的匕首掉在里面了,还得让人寻到才好。”
因为她开口说话,宗室内各位族亲都向她看过来。
她一身浅色衣衫被烟灰染上一层污渍,更趁得脸庞雪白。神情安然坦荡,倒让一直胡乱猜测的人安心不少。
几位年长的觉得她稳重自持,果然当得起如今的位分。
几位年纪小的佩服她遇事不乱,心里赞许她几分。
而几位年纪相当的,多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容颜。虽然太子总是以肩膀遮住她的稍许面目,但是单看那身姿,已经让他们心中仰慕,对太子多了几分妒意。
继后也向她看过来,目光中些许忌惮。苏蔷收回的视线正撞上她的目光,柔雅一笑道:“母后差使儿媳来书库取的经卷,儿媳找到了,就在这里。”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经,正是崖青神尼抄录的《药师经》。
莲步轻移,走到继后身前,双手把那卷经书奉上。
“儿媳幸不辱命,寻得此经卷,现在便交给母后。”
遭此磨难,她得让在场宗室亲族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宗室内一位宣成帝的叔伯肃武王当前一步站出,带着几分斥责道:“太子妃殿下来到这偏僻的书库,险些被刺截杀,原来是奉皇后殿下的懿旨,来取一卷经书吗?这是什么经书如此贵重?当得起一国太子正妃来取?”
继后的脸憋成猪肝色。
她还未开口,摄政王李璋为她解释道:“本王听说女眷在抄写经书,太子妃因为没有分到,才来这里取最后一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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