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技术,撇开赛事级别,要骑好车比开好车困难多了。
上山,远处的道路偶尔有鸟掠过。
树林与黑夜共舞,所有感官沉浸在极速带来的风里。夏烧看了看仪表盘,看时速其实并不算快,放心一点儿,打了转向灯示意先停下。
下了车,夏烧掀开盖子从储物箱里拿一瓶矿泉水出来拧开,把拧开的递给了江浪霆。
“谢了。”江浪霆仰头喝一口。
“唉,你说,”夏烧闲聊道,“要骑好车有什么要领吗?”
“自律,你一定要自律。”
顿了顿,江浪霆深吸气,“过弯、加速带来的快感我都明白,但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摩托车带给我的是自由,但得先有这条命,才有资格去谈自由。”
等喉咙里的可乐糖化完了,江浪霆才继续说:“是你去驾驭它,不是它驾驭你。”
“自律……”
将词语咬在舌尖,夏烧反复琢磨这两个字。
他想了想,继续抛出问题:“你对速度很向往,自律非常难。喜欢摩托很多年了吗?”
江浪霆看他探究又闪躲的眼神,坦然一笑:“我小时候和我弟玩儿s2,我挑《暴力摩托》他挑《红色警戒》。我弟玩那个是兵工厂,可以开飞机,但我玩的那游戏挺暴力,要把其他玩家从摩托车上拳打脚踢地弄下来。但它这么暴力,还要在游戏道路上躲避车辆和行人,摔倒了还得跑去捡摩托车。那会儿我就挺上瘾的。”
“开窍挺早啊。”夏烧感叹。
点头,江浪霆说:“2003年的时候,全国禁摩。后来在我十多岁的年纪里,我摸车都是偷偷的摸。”
夏烧追问:“后来怎么开始骑了?”
“机缘巧合。我赚了自己第一桶金,就从朋友那儿收了一台雅马哈1。”
“那台车呢?”
“报废了。”
“谁报废的?”
江浪霆沉思片刻,哼笑,说出来也不是那么个意思:“修理厂。”
也许是察觉到他故意回避的情绪,夏烧也不再问东问西了。正喝了口水要继续往前骑,夏烧却听见江浪霆突然问他:“那你呢?”
“嗯?”
夏烧一条长腿跨在小薄荷上,蓦然一回头。
“你为什么骑车?”江浪霆问。
这一个问题,让夏烧想到往泳池里跳水的感觉。
泳池深而狭小,浪花一打便失聪了,震得一瞬间内什么也想不起来,水如刀似的切割喉咙,争先恐后地将他吞没。江浪霆问得太简单,而答案又是那么容易将他血淋淋地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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