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烧自认为介于两者之间。
他是一只摇摆不定的钟,却不知道在几点叫醒睡眠中的人。
在十一月通往十二月的交接之际,市里下了场很大的雨。
夏烧接了场武汉车展,被一家豪华品牌厂商邀请去展台出席新车发布会的活动。虽然说夏烧只需要过去自我介绍一下、再鼓个掌、转发条微博就能完事儿,但他还是在出发前一夜认认真真地把品牌故事和新品的技术创新看了一遍。
厂商发来的DF文件足足二十页,夏烧把它导在ad上,拿着笔一句一句地勾重点。
他大早上七点就爬起来,提前一天就在双流坐飞机往那边赶。
小彭来之前在出租房楼下买了两份蒸饺,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保姆车内边吃边抖,吃到最后夏烧自己都笑了。
“脸都糊上辣椒了哥!”小彭扯纸巾递过去,“哎不过你们南方吃饺还真蘸辣椒油啊。”
“没辣椒油就没灵魂。”夏烧吃得可开心。除了家里人还没谁给他带过早饭。
“我们北方都蘸酱油、香油……特别大一个,特香,特美,一口下去根本咬不完,”小彭比划一下,再用筷子夹了只水晶蒸饺,“你们这儿饺子跟小孩儿手捏的似的,一口就没了。”
“你过年回家吗?”夏烧真试着不去咀嚼了,夹一只就往嘴里扔,竟意外地尝到爽快。
“我啊,当然想回,”小彭冲他笑,“但你过年不是活动特别多吗?我就不回去了,得把工作干好。”
“嗯,我家里人本来说让我去北京过年,”夏烧说,“但估计春节忙,哪儿也去不了了。”
说到回家,小彭吃得没那么欢了,拿筷子将蒸饺戳了些小窝,抬眼看夏烧。夏烧安安静静地端着一次性餐盒靠在车门内,侧过脸往窗外望。
“还是念书的时候好,一放寒假就能回家。”小彭继续说。
夏烧吃完最后一个饺,冲他眨眼:“是啊。”
“夏哥要在成都和叔叔阿姨一起过年吗?”小彭也把饺子吃完。
“……”闻言一愣,夏烧并没有多说话,用筷子在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盒底磨磨。半晌,他才迟钝地点点头,又低头去看餐盒里。
自己父母健在都没地儿过年,那江浪霆呢?
偶尔,夏烧会惦记起贺情最开始与他谈起江浪霆时说的“父母双亡”。在认识的这么一段时间里,江浪霆也很少提起过他那个几乎没怎么露过面的弟弟。
夏烧突然问:“小彭,你们北方一般几月份下雪?”
“十二月吧,有时候天气特别冷的话,十一月就开始飘雪了。成都下过么?”小彭答。
“下过,但很小很小。”夏烧说完,觉得今年也许还有希望。
不过一般南方最冷的时候是临近春节那一段时间,大概在一月二月,离现在还有将近两个月。现在准备礼物的话会不会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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