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彬觉得十分怪异,这位新老板一句话不说的就这样打量他一家三口是为何?
庄祐这时颔首,给人的感觉很傲慢,“透透气,施主管请便。”
施彬又说了几句话,带着一家离开,庄祐回身低头又看了看早已不见人影的一楼大厅,突然觉得有点无聊。他是否知道他的前妻就在隔壁的厅内,是否知道他的亲身儿子和他擦身而过。
庄祐第十六次不由自主的将车开到附中门口,看着放学的人群,所有人穿着一样的校服,大又阔,但是十分钟后庄祐还是从一群一样的人中找到了那个身影,黑色的书包,白色的球鞋,微微低着的头,永远一个人的身影,沿着路边慢慢的往家移动,庄祐踩了油门在他快要拐弯时猛的将车开出去,在快要接触到他的瞬间踩了急刹车。
他惊吓之下猛抬头,愣愣的回头与车子对视,在车窗内庄祐认真的看他的脸,那个男孩隔着贴了膜的车窗,什么都看不见,眨了眨眼,又收回了视线绕过街角,继续走路,看着稍显急促的脚步,好似刚刚真的被吓到了。
庄祐突然就笑了起来。
二十六岁这一年,自己一见钟情了,并且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个周岁十四虚岁也才十五岁快要中考的初三男生,庄祐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庄祐第三十六次将车开到附中门口时,才想起他已经参加完中考,现在还在暑假中,他低头自嘲一笑,回头要将车子开走时,却又鬼使神差的将车往他家的方向开去,很普通的小区,他却将车停在路边,坐了很久很久。
庄祐第三十七次将车开到附中门口时,转变了身份成为高中生的他穿着崭新的校服,跟随人潮走了出来,他换了新的书包,虽然还是黑色,他也换了新鞋,虽然也还是白色,一个暑假没见好像长高了些,庄祐很贪婪的让自己的视线跟随着他走,直到拐到了街角那边再也看不见。他收回视线,深呼吸。
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告诉他你这是病。
他也觉得这是病,偷窥跟踪症,应该还有恋童|癖|吧。
又是一年年会要举行,庄祐看着提上来的新方案,选择了另一家酒店,离去年那家很远很远,他签了字,同时拿出那份确定辞退施彬的文件,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同发了下去。
既然你女儿那么期盼今年还能去漂亮的酒店玩耍,我当然不能让你如愿,庄祐笑了笑,喝了口水,吃了心理医生给他开的配合治疗的药。
吃完后接到李家雯打来的电话,哭着问,“文景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婚期已经过去七个月了。”当然没可能了。
庄祐一次次的去看心理医生,一次次的吞下没有副作用的药片,一次次的又不受控制的将车开至附中门口,一次次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庄祐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后来庄祐已经记不清是第多少次了,他在车内看着穿着夏季校服的蓝祺走出学校,第一次不是独自一人,好几个女生围着他,女生们都哭了,有两个上去抱了抱他,女孩子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他,他手忙脚乱却脾气很好的面带微笑的一本又一本的写,和平常低着头一个人走路的他一点都不同。
庄祐挺开心的,因为他认识另外一个他,这是别人不认识的。他侧头,看到手机上显示今天是六月六号,第二天是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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