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琰正色作了一揖:“抱歉,打扰了镇远侯的兴致,还请见谅。”
赵远脸上如同挂着一层霜,丝毫看不出喜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世子何以要阻止本侯?”
这个问题,感觉如实答也不好,不如实答也不好。泽琰咽了一口口水,小声答曰:“抱歉,在下并不是有意打扰侯爷的。只是方才饮马之时看到那小梅花鹿如此娇小,尚未体验过世间万物就这么丢了性命会很可惜……”
赵远闻言,笑问道:“你就不怕,我会一时愤怒把你杀了,让你也无法体验世间万物么?”
泽琰垂眼答曰:“据说镇远侯从小习武,常跟随老侯爷征战沙场,得到过的赏赐无数,大概也不会为了这么一头小小的猎物而跟在下过不去吧。”
赵远饶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如果本侯再继续纠缠便该是本侯的不对了。不过,看来五年过去了,世子性子依然没怎么改变,还没学会控制好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他一下子调转马头,挥了挥手示意左右二人跟上,便扬长而去。
泽琰看着镇远侯离去的身影,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粘腻的冷汗浸透。上一次与镇远侯碰面已是五年前那场宫宴,他被魏煊惩罚为镇远侯侍酒,也就小心谨慎地在他身旁安守本分。他俩本就没什么交情,这次碰面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怪只怪自己多管闲事,行事欠缺考虑。
“他们二人……后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祉瑶对着一边的墨云问道。
墨云不言,再次在镇远侯府家仆童安的名字上一点,另一段记忆再次浮现——
一年后,镇远侯赵远奉命挥军南下,成功让南方沿海一带的夷族对康瑞国俯首称臣,带着赫赫战功班师回朝。魏煊对他很是欣赏器重,问他想要什么赏赐,这位二十三岁的年轻才将却一语惊人。
魏煊闻言虽曾面露为难之色,但又不想寒了臣子的心,于是点头欣然答应。
当天,泽琰殿上来了一道圣旨,内容是镇远侯大捷归来的庆功宫宴邀请泽琰出席,不可推却。十岁那年的经历对于泽琰来说尚且历历在目,加上春蒐时赵远的话中明显有意提醒,泽琰这一次表现得甚是谨慎无可挑剔。
宫宴散席之后,魏煊特意着人传话给泽琰,让他暂且留步,于是泽琰便差身边亲卫去跟车夫打了个招呼,让他在宫外先候着。亲卫回到设宴的殿上,竟没找到泽琰的身影。他到处询问宫宴后收拾的宫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世子去了哪里。他一个小小的亲卫无权去求见国君,只好找到车夫,吩咐他赶紧回去泽琰居住的殿里传话,让大部分人过去一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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