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月有些茫然,心中揣测着天君这话的意思——弃已是无法挽回的天意,然而为何弃?何时弃?如何弃?宿月当上永业国国师多年也从未遇上过此等事情,该不该问,要如何问得巧妙,却是需要细细琢磨的。
天君看他半天没吭声,冷眼问道:“你可是有疑惑或是异议?”
宿月闻言冷不防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他不敢再犹豫:“宿月不敢……请恕宿月愚钝,求天君明示……为何要弃……”
天君脸上无风无浪,宿月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应是没有任何情感之人,无悲无喜,无妄无嗔,冷漠得如同雪峰之顶,只可远观不可靠近。他用霜雪般阴冷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泽琰此人如何?”
宿月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若是在人间,私下评论国君乃死罪,他可不敢乱说。
天君等了他片刻,看他大概不敢回答的样子,便像是自言自语道:“此人心中积怨多年,早已控制不住自己,魔障了。他虽在人前依旧是一副君子模样,但他那日益壮大的心魔正在逐步吞噬他的良知。此次康瑞国国君更迭,将会成为他心魔突破灵智之契机,成为一颗无法控制的棋子。”
宿月知道泽琰的心魔是什么,但却有点难以置信:“国君他……看起来没那么严重啊……”此话一出,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天君斜了他一眼,自不与他寻常见识:“‘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魔障之所以能成为魔障,乃是积压长久无法遂愿之怨气所成。只需要一个看似微不足道之契机,便能使其挣脱原本束缚它的灵智,令人行为错乱,与往日所为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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