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皖没说话。
“找律师找到学生头上去”许程溪微微抿了下唇, 似乎是笑了:“真是有趣。”
“学生并非不能当律师。”叶皖接过他的话, 有些自嘲的一笑:“大学生便宜。”
“所以, 你是以范向伟案律师的身份来医院调查情况的么?”和其他的被告人不同,许程溪神色淡定的就仿佛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一样,好脾气的坐在叶皖对面,一本正经的说:“好,我接受调查,你问吧。”
他这仿佛已经面对过很多次类似情景的熟练让叶皖眯了眯眼,忍不住问:“有其他人来找过你么?”
“没有。”许程溪顿了下,又补充道:“不过范敬已经威胁了我半个月了,说要找律师来,早知道……”
“早知道是你,我就让他早点找来了。”
他这暧昧的话让叶皖呼吸一滞,半晌后敲了敲桌子皱眉道:“严肃点!”
许程溪这话听这容易让人误会,他一个律师找他来是盘问他的,又不是过来的。
“好。”许程溪依言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范敬说他叔叔每年都体检,从来没有检查出来有肺动脉高压这个病。”叶皖慢条斯理的说,观察着许程溪的表情:“你们病历是真实的么?”
“范向伟送来的时候是急诊。”许程溪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叶皖怀疑他的职业素养而生气:“你应该知道,家属在急诊手术后立即封存病历,医生是没有机会改的。”
况且那个时候,他刚从手术室刚刚出来。叶皖听了,若有所思的琢磨了半晌才又问:“那范向伟体检都检查不出来的病症,你怎么会知道?并且还准确写在病历上了?”
“说起来也巧,我家里有亲戚也是这个病。”许程溪诚实交代:“范向伟送来的时候病症很像,我就让值班的朱医生在上面填上疑似肺动脉高压这句话。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不是疑似,是真的有。”
这种病不易被发现,但一旦发作就很难治过来,况且那个时候范向伟刚刚出了车祸在手术台上躺着,没挺过来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听着许程溪的解释,叶皖下意识的就想相信他——他接受过很多案件,很多关系,被告人心里真的有鬼的时候,不会是许程溪这种处事不惊的状态的。
但他虽然相信,范敬却是个不好搞的家伙。
“但凭借你的一面之词,他们家属是不会罢休的。”叶皖叹了口气,在一次体会到了医生这个职业的风险。
“我知道。”许程溪长长的眼睫下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低声问:“你打算怎么为范敬辩护?”
当律师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当事人辩护成功,有的时候,都不能细想当事人是不是个好人这个问题。
谁说我要替他打官司了?叶皖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这句话在舌尖缠绕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看方向吧。”叶皖抬头看着他:“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会过来问你问题,你”
“方便的。”许程溪定定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嗯,想‘盘问’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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