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谚环顾四周:“手术室应该就是这里。”
江珩回身,发现这个房间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最显眼的要数正中央的那张铁床。
明亮耀眼的手术灯此时正开着,灯光对着那扇铁床照下去,把上面的暗红血迹照得一清二楚,床的两旁垂落着几条束缚带。
“这是正规医院吗……手术室怎么都不清理的……”江珩抿唇指责道。
顾瑾谚视线下移,注意到地板上散落的几张陈旧的羊皮纸。
他上前几步,把其中一张捡起来。
“我们将为所有迷途的羔羊指引方向,让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而顽固的恶魔也将没有机会重归躯体。”
“所有灵魂就此安息。”
江珩也凑过来看了看纸上的内容:“灵魂?广播之前在欢迎我们的时候,也说过‘诚挚地希望,我们的灵魂能在这里得到安宁的栖息’。”
“灵魂安息究竟指的是什么?”江珩垂眸,看着羊皮纸,认真地思考起来。
顾瑾谚的心思完全不在羊皮纸上,江珩正轻轻靠着他的肩,他只要略微低头,鼻尖便能碰到江珩细绒的发丝。
他想他的灵魂肯定是没法安息的了。
顾瑾谚悄悄朝着江珩的发顶吹了口气,望着那一小撮飘起又落下的软发,眸底略微浮现出一丝笑意。
突然,身后的铁门传来开门的动静,顾瑾谚瞳孔微缩,一把捉住江珩的腰,把人捞在怀里,然后带着人立刻躲进了角落里的柜子里。
铁门被人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似乎拖着什么重物,行走间发出了非常明显的拖行声,像是一个沉重的麻袋被拖在地上摩擦。
“不太好不太好,劣等的灵魂,恶魔侵蚀——”粗粝的男声拖着声调,难听得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反复摩擦。
顾瑾谚搂着江珩,两人都保持着安静,连呼吸都放缓了。
“这样的灵魂拯救价值不大……但还是值得一试……”男人继续自言自语着。
江珩转过头,贴着顾瑾谚的耳朵悄声说话:“外面的是卢医生吗?”
顾瑾谚被江珩说话间呼出的温热气息挠得心痒,他也同江珩咬耳朵:“嗯,那些人说了,卢医生会来手术室。”
他偷偷地碰了碰江珩的耳尖,冰凉凉的触感在唇上一触即离。
江珩低低地呼出一节气音,顾瑾谚伸手覆盖住他的唇,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嘘——会被听见的。”
黑暗中,顾瑾谚无声地笑了笑,将下颌抵靠在江珩的肩上,感受着江珩脖颈处蒸腾的热意。
“别出声。”他似乎轻轻笑了声,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江珩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他扑朔着睫毛,宛如被猎人锁定的小猎物,透着无措与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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