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太紧张了,总怕哪里冒出个鬼来……”
“我也是,闭上眼脑袋里就想着,万一我等下想上厕所,出去撞鬼了怎么办……”
江珩见状,摆摆手道:“没事,那我先来守吧,我刚刚睡了一会,现在还不是很困。”
顾瑾谚跟着说:“我也守吧,刚刚我也睡了一会。”撒谎撒得坦然自若。
晁成益本想开口说自己也守,但见顾瑾谚冷峻的脸庞上微微化开的温柔神情,了然地笑笑,没出声。
他带着自己的一群小鸡仔们先休息去了,给两位守夜人留出足够的独处时光。
晁成益他们的睡眠习惯都特别好,没有人打鼾,病房里只有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微弱地响着。
安静的氛围总是会让缺觉的人昏昏欲睡,江珩撑了半小时,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温热的气息笼罩过来。
江珩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只觉得自己被人环在怀里。
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安心。
顾瑾谚把缩成一团昏昏欲睡的人轻轻揽在怀里,他的手温柔地抚摩着江珩的发顶,冷硬的声音里透着诱哄。
“睡吧,不用撑着。”
“有我在。”
江珩耷拉着阖上眼,在熟悉又安全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他在梦里小声嘟囔了一声:“瑾谚。”
“嗯?”有人温声回答。
江珩迷糊间得到回应,甜甜地笑了下,又酣然睡去。
顾瑾谚伸手拨弄了下江珩卷翘浓密的睫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心像被泡在温水里,连冷凌的神情都温润起来。
那种熟悉感又漫天掩地地卷过来,仿佛他曾经也这样搂着人,低声哄着他睡觉。
模糊的画面里,那人的笑颜像是初春里的第一滴晨露,干净透彻。
“我睡好啦。”
“我自己来守着奶奶,你快去睡觉。”
……
宁静只维持了不长的时间,病房外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门外拍皮球。
声音离得很近,让人感觉拍球的人就站在这间病房外面,与他们隔着一道门。
离门口最近的江珩最先被吵醒,他眨去眼中的水雾,望见顾瑾谚对他笑了笑,然后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
“嘘——”
皮球声响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咕噜噜地滚着撞到了门上,发出不大的声响。
江珩和顾瑾谚静悄悄地站起身,凝神屏息,等待着门外人的下一步动作。
暴风雨前的宁静持续了一段时间,从里边反锁上的房门却直接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小孩站在门外,睁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两人。
小孩很瘦,瘦得就像皮包骨,锋利的骨架支棱着一张松垮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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