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寨子上经常有孩子出生,哪家媳妇都忙着坐月子,带孩子,每天早上,从寨子上走过,都能看到家家户户的房背后都挂满了一排排的尿布和婴儿的衣服。
正是因为这样,寨子上的活路又落到了已经做爷爷奶奶一辈人的手上,王祖德和祖德嫂也不例外,队里的活,家里的活,他们都要帮忙,这不,天刚蒙蒙亮,王祖德就抬着箩筐出门了。
“队长,又该你去割草了!”老陈公也抬了一对箩筐。
“哎,年轻人都在生小娃啊,只有我们这些老拽拽(老人)来做了,你也去割草啊?”王祖德笑了笑看着老陈公,几年前还叫陈大叔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人们都叫他‘老陈公’了。
“是啊,我去割点垫牛圈啊,你是割嫩草啊?”老陈公看着王祖德手上磨得发亮的镰刀,寨子上的人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快刀都是割嫩草的。
“嗯,割点喂马草啊,你看那几匹马都瘦的肚子落窝了!”王祖德说。
“哦,还是你想的周到,要割马草啊,那你就到铜鼓田那里去吧,那边田坎上有嫩草!”老陈公热情的介绍。
“好啊,我也想到那里去割呢,你呢到哪里去割?”王祖德回头看了一眼老陈公。
“我啊,离你不远,桐梓树那里就有很多茅草啊!割好了一起回家!”老陈公看着王祖德。
“好啊,到时候你来叫我,我这嫩草割得慢!”王祖德分路向另一边走去,一路上还碰到了寨子上去割草的几个乡邻,他跟他们打招呼:“割草啊?”
“割草!”大家都互相笑笑,这是最友好的交流方式。
大家都在各自的地方卖力的割着,快到中午的时候,老陈公隔着老远就放开嗓门大声的叫:“王队长,你割满没得?”
可是他一连叫了几声都没听见王祖德回答,他还自言自语的说:“是有多好的嫩草割啊,都听不见我在叫他!”说着他向王祖德在的铜鼓田走去。
可是,当他来到铜鼓田那里,看了看四周也没看见王祖德,于是他问旁边的人:“老方,你看见王队长了没,刚才他说来这里割嫩草的?”
“刚才他还在田坎上割呢,你看是不是进树林里去了?”那个叫老方的老头回答。
“哦,那我进树林去看看!”老陈公说着沿着田坎往树林里走,在树林进口的地方,他还看到了王祖德的箩筐,已经快装满了嫩草。
“王队长,你在树林里吗?”老陈公朝树林里喊,可是过了一会,还是没听到王祖德回答,老陈公又往里走了走:“老王,你在哪里啊,怎么都不出声的!”
“我,我。。。。。。我被蛇咬了!”老陈公忽然听到王祖德微弱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找到了躺倒在地上的王祖德。
他嘴唇已经发黑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陈公见状,急了:“老王公,你被什么蛇咬了,咬在哪里?”
“我,我被一条大黑的烙铁头咬了,咬在脚弯筋那里,我,现在全身都像火烧一样!”王祖德在地上翻了个身难受的说。
“老王公,你坚持住,我叫人来抬你回家!老方,老彭,你们快过来,王队长被蛇咬了,我们把他抬回去!”老陈公朝着刚才看见的人大声的喊到。
不一会,老彭公和老方都跑到树林里来,看到王祖德这样,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大家都慌了神:“咋这么严重?”
“是啊,快点找找,这里有没有蛇毒草,给他敷上!”还是老彭公先提醒了大家。
于是三个人在树林里找起蛇毒草来,过了一会:“找到了,找到,这里有一蓬蛇毒草!”老彭公在树林边兴奋的喊到。
“快啊,快点扯过来捶烂了给他敷上!”老陈公喊到,老彭公忙扯了过来放在镰刀上用另一把镰刀的手柄捣碎,敷在王祖德被蛇咬的伤口处。
“好点没?”过了一会,老陈公问。
“好点了,现在身体不那么火烧火燎的了,但是,好像都肿了!”王祖德看看自己的双脚,动也动不了,已经肿大了很多。
“嗯,能缓解点就好,我们先抬你回家,再给你找好的药!”老陈公说着给其他两人递眼色,于是三个人拿王祖德的箩筐作为担架,把王祖德往家里抬。
可是,刚走了一会,王祖德的脸色又慢慢变得红火了,好像要裂开一般,王祖德也难受的直喊叫:“好痛,我的心里好痛!”喊着他还扭动起来,从担架上滚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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