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下了大巴,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太平间里,赵庆田轻轻扯下了李木涵脸上的白布,额头到眼角的伤疤没有了血色,却依然触目惊心。
刘郁白远远的站在门口,没有走近。
家属都在准备后事,只有李木涵的伯父找到他们,交给赵庆田一张天蓝色的便签纸。
“小涵的妈妈晕过去了,我弟弟在照顾她,暂时不能配合你们调查,这是在阳台找到的,我们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刘郁白看到对方手中的东西,突然冲上来抢了过去。
“我得去联系灵车,先走了,呃,”男人支支吾吾,看起来很为难,“你们工作上的要求,我们也不懂,只是,我弟弟,我们家人的意思,是希望可以保密,小涵已经没了,不光彩的事情,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之前收到的短信,小涵妈妈给你们看过的,我们就当没收到,小涵跳楼前把手机里的短信、通话记录,微信聊天记录全部删干净,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您放心,我们会保护涉案人员的隐私。”
“那就好。”
中年男人离开之后,赵庆田把徒弟拽到了步行梯。
“怎么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正方形的纸片上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我恨你!
我也恨你!
很明显,第二句话是后来加上去的,笔迹的颜色都不一样。
而最下面,是一串小小的数字000624
“嗯,我知道。”刘郁白的视线从便签纸上慢慢移开,看向师父,“上面这句,是程依青写的。”
赵庆田一脸震惊,拿过纸片认真看了看,确实,像程依青的字。
“怎么会?”
刘郁白没有解释,却用极恨的语气问了一句:“那个松动石头的影子,算是杀人了吗?”
想起自己查第一起案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看到受害人,总会有加重嫌疑人罪责的冲动,可是……
“不算。”
不算,当然知道不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的法学成绩可一直排在年级前列呢,刘郁白突然冷笑出声。
随后的认定工作很简单,李木涵在清醒之后,趁家人出去买饭的空档,扶着输液用的滑轮架,一个人乘坐电梯上了七楼。
过道的监控拍到了她走进七楼靠近电梯口第一间病房房门的画面,住在那个病房里的两个病人证实,她进门之后直接走向了阳台,然后拉开窗户跳了下去,没有任何犹豫,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拦。
后来在李木涵妈妈的手机上,查到李木涵在醒来之后发过的一条信息。
“妈妈,对不起,我没有勇气面对自己,面对以后的人生,请你和爸爸就当作我从山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摔死了,原谅我,我爱你们。”
简短的遗言里没有提到程依青,似乎只是因为不能接受脸上的疤痕才决定自杀的,但她却偏偏选择从医院七楼的阳台跳下。
为什么要选择和程依青坠落的高度一样?把当年程依青留给她的字条放在现场又是什么用意?
李木涵没有解释,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当晚回到警局之后,刘郁白给师父说明了程依青遗物中便签纸缺少了五张的事情,李木涵留下的字条,也证实了刘郁白之前的推测,那五张便签纸应该是程依青自杀前用来给室友留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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