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渐生,这一日,皇帝和莫冲霄便没去那丹房之中,在宫后苑里,寻了一处水榭,分别坐了。
卢省见皇帝眼下不用人,便让陈灯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自己去了司礼监。皇帝不用上朝之后,虽说每天也是要看折子的,但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精神感觉好了很多。
莫冲霄把这个归为修道的功劳,皇帝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虽然到现在,也不是就真的信他,可是这个道士,当真有些本事。
今年入夏以来,雨水不多,内阁递了折子来,拟好了对策,皇帝朱笔圈了准了,回头与卢省和道士说起时,难免忧心忡忡,莫冲霄说,“贫道蒙贵人恩泽,自当为贵人分忧,”当下便开坛祈雨。
不出三天,京城居然就真的下起雨来。
想到这一出,他心念一动,“道长可否为我,推算一个人的境况?”
莫冲霄心里犯嘀咕,面上一脸平静,问他,“贵人可有那人的生辰八字?”
礼部合婚的时候给他看过,虽不是意中人,到底是配偶,皇帝看了两眼,于是记下了。
莫冲霄捏了诀,口中念念有词,一待算出来,心下惊惶,非可描述,皇帝见他脸色就问,“如何?”一脸焦急。
莫冲霄暗自吞吐几回,平了气息,“贵人莫慌,无事,贫道无能,有些难找罢了。”
皇帝一听,松了口气,便喃喃道,“找不到就好。”
见此情景,莫冲霄又补了一句,“贵人且放心吧。”
到了晚间,皇帝睡下,卢省与莫冲霄,寻了僻静之所说话,
“皇上问你什么了?”
莫冲霄知道,他与皇帝所言,陈灯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卢省,这样问来,不过是要他一个顺从的姿态罢了。
他半生漂泊,流离不定,幼时高人看相,说他有机会流连宫闱,他还不信,如今一看,方道是真的。
内廷之中的阴私,他早有预料,却想不到,那样一个仁厚的皇帝身边,竟也藏着这般狠毒之人。
“卢公公自是无所不知。”
挫骨扬灰,灰飞烟灭,上天入地,自然是哪里都找不着了。
卢省鼻腔里,轻哼一声,
“那种货色,还敢欺瞒皇上,我不如此,还要伺候她去合葬不成?”
莫冲霄不敢回话,垂头称是。
卢省又说,“能到皇上身边的人,无不是有所求的,只要忠心于皇上,道长所求,也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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