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久想得很对,他和段少泊一直忙到了三更天,他们这小医馆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这惨叫声和嚎哭声就没停过。可病人哭着,病人家属却是笑着,都知道这冻死了的肢体,啥感觉都没有,只有活过来的,才能疼。
“爹!坏!爹你坏!”有个小女娃打她爹,因为刚才她爹按着她,让她疼了半天。
“宝儿,宝儿,对,爹坏,爹坏,爹给你买冰糖葫芦去!”
那边之前在门口闹腾的妇人,此时笑中带泪的搀扶着她男人,临走还一个劲的道谢:“谢谢大夫救命,多谢大夫!”
钱不二与吴大胆则已经离开了,只是临走时,钱不二说好了,明日一早就来扫街。
他们四个人也没回家,就在医馆后头的药材库里头睡下了。顾辞久和段少泊自然是抱在一起,说悄悄话。柳明沧看那两个如胶似漆的,也挺想抱着……算了,他不敢。
“大师兄,我的被子也给你,你多垫一层。”曲英然是重修的,而且他修得很慢,刚炼气三层,三个人里就他畏寒。
“无碍的。”曲英然闭着眼睛,把脑袋朝被子里一缩。
柳明沧知道,他这是累的:“大师父,二师父,我请个假,明日我要出去。”
“此处向北五十里,有一处冰眼,冰眼中有一只冰蟾,白毛风就是冰蟾修炼时吞吐鼓噪所致。”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灭了此妖。”
顾辞久没答他:“二毛,你说我为何不灭此妖?”
曲英然转过身来,细思了片刻,道:“不只是师父们没灭此妖,瑞国立国一千两百载,楚冉关建立只比瑞国更早,来去多少修士,可这冰蟾一直在……这冰蟾虽吐白毛风,但它怕也是镇压冰眼不可或缺之物。”
顾辞久笑了一声:“行了,应该是没事了,大家睡吧。”
柳明沧脸上灼热难当:“大师父,二师父,对不住,我想当然了。”他都做好了被冷嘲热讽一番的准备,谁知道却听段少泊说:“是该道歉,但你这孩子也是一番赤子之心,无需自责。至于治疗的方法,你也无需担心,我和你大师父,已经研究出来凡人大夫也能用的法子了。”
“……是。”柳明沧这一声应得还是很心甘情愿的,且刚才脸红其实更多是因为恼,如今却真的是羞愧了,“大师父,二师父,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问吧。”段少泊道,同时把顾辞久拎起鞋子的手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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