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祈还真没注意这里,他光顾着看九皇子怎么嚣张跋扈了,封千行提出的这一段瞬间点醒了他。路祈低头陷入了沉思。
封千行也没打断他,看着路祈的神情由沉思逐渐转为豁然开朗,他就知道差不多了。
“你要不要试着演一下?”封千行提议。
“现在就演?”一听现在要演戏他就又有点想退缩,对上封千行鼓励的眼神,吸了口气,“那我试试。”
路祈起身,酝酿情绪;封千行则暂时客串一下皇后,他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腰腹处,再抬起眼来看向路祈时,整个人的气场顿时变了。
刚才的封千行还是被撑到了的懒懒散散的青年人,此时的他忽然成了一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他的坐姿并不刻意向女性靠拢,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双手交叠,却已有了贵妇人的雍容气质。
路祈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封千行很陌生,但又……有了另外一种吸引力,好像,这才是真实的他。
封千行睨了他一眼,眸中波光流转,丹唇轻启,吐气如兰:“怎么的,被我收放自如的演技给吓到了吧?”
他一张口,顿时就破坏了刚才营造出来的气氛,暴露了内在的沙雕本质。
路祈:“……”
你就正经不过三秒是吧?
“好了不跑题了,继续继续,”封千行端正态度,闭上了嘴。
他一手支颐,一手拈起桌上的一根筷子,睫羽低垂,眸中的情绪十分复杂。花儿奇异,是她从没有看见过的,自从进入这牢狱般的深宫,她已有二十多年没有去郊外踏过一一次青了,她都不记得上次呼吸到外界的空气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二儿子做得那些混蛋事,她当然是知道的,可她懒得管,因为她对二儿子就从来没有抱过期望,自然也谈不上多失望多灰心,他爱做什么随他去。
而现在,她惊觉时间居然过得那样快,一转眼,二儿子不知何时都长的这样高了。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一次二儿子。
想到二儿子,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多年前那个混乱颠倒的夜晚——她不禁攥紧了花茎,完全没有留意到花茎上的刺已经刺破了她的手指——想她堂堂丞相之女,多么尊贵的身份,居然被一个肮脏的仆人染指!虽然已经把那个仆人碎尸万段了,所有知情的人也都处理掉了,可她还是不能忘记,不能忘记……
路祈不禁微微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封千行身体都颤抖起来,手臂青筋暴起,愤怒使他的面容都微微扭曲了。路祈暗暗心惊,这入戏程度也太深了,让他都情不自禁被这种情绪感染,心跳加速了起来。
直到鲜血低落,手掌传来的刺痛感才让皇后从被魇住的状态惊醒,她迅速松手扔掉了那枝娇艳的花朵,居高临下的瞥了眼,满是厌弃,就像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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